第4章

「姐姐對不起,我就是太想你了才跟過來的。」


 


他變臉極快,上一秒還對烏列爾怒目而視,下一秒就抱住我的腰哭著認錯。


 


「姐姐你答應過不會和我離婚,不會拋棄我的。你別信這個四眼白斬雞的話……」


 


烏列爾:「?」


 


烏列爾額頭青筋迸起。


 


他掰回自己脫臼的手腕,視線冷得能凍S人:


 


「堂堂色欲之都的二把手,就是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騙人的?」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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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列爾毫不客氣,直接揭穿了顏逐的真實身份。


 


色欲君主阿斯蒙蒂斯我熟,但色欲之都的二把手……


 


誰啊?


 


我完全沒印象。


 


烏列爾冷若冰霜,我一臉疑惑茫然。


 


而顏逐。


 


他在片刻遲疑後,選擇了S不認賬。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顏逐語氣哽咽,眼睛湿漉漉地仰視著我,「姐姐,我們回家好不好,他好可怕啊。」


 


我嘆了口氣,熟練地抹掉了他臉上的淚水。


 


「顏逐,烏列爾是我的朋友,我很了解他。」


 


烏列爾不會說謊。


 


聞言,顏逐臉色一變,抓著我衣擺的指尖血色褪盡:


 


「姐姐寧願相信他,也不相信我嗎?!」


 


他音調高亢尖銳,聽得烏列爾眉頭一皺。


 


「你一直在騙她,還想讓她相信你?非要我把你做的事全都說出來,你才肯認?」


 


被烏列爾這麼一火上澆油,顏逐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連牙關都止不住打顫。


 


「我沒有,我不知道,你撒謊……姐姐,是他在撒謊……」


 


顏逐哭得好傷心。


 


即便知道他的眼淚收放自如,是他面具的一部分,我也依舊心軟了。


 


不就是隱瞞身份嗎,我也一直沒告訴他我是天使啊。


 


要不然就算了……


 


「從尤莉卡下界開始,你就一直在調查她,」烏列爾卻被徹底惹怒,不肯就這麼算了,「所謂的聯姻,不正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你構陷她原定的聯姻對象,違規對人類使用魅魔的力量,讓他在尤莉卡面前出醜,好給你取而代之的機會。」


 


「包括秦家的沒落,那罪人對尤莉卡用藥……這些事背後全有你的手筆。」


 


我錯愕地看著停下哭泣的顏逐。


 


烏列爾說話時,雙眸泛著湛藍色的光亮,說明他此刻所言皆是「真理」。


 


他說的這些,無一句謊話。


 


19


 


顏逐顯然也意識到,繼續裝下去也沒用了。


 


他不耐地咂了下舌,動作自然地撫落眼尾殘餘的淚水。


 


再起身時,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同樣的一張臉,卻不會再讓人把他當成可憐嬌氣的小白花。


 


現在的他,無疑是真正來自地獄的強大惡魔。


 


「為什麼非要來破壞別人的幸福,你真該S啊。」


 


黝黑的瞳孔外圍燃起紫色火焰,詭譎又妖異,卻是頂級惡魔的象徵。


 


一個籍籍無名的魅魔,竟然有著不輸於七魔王的力量。


 


暴烈的地獄火直朝烏列爾的面門砸去,烏列爾一邊躲,還要分心去護住後面貨架上的商品。


 


「尤莉卡,你就站那兒看著?!這店是我借來的,賬單我掛在了你名下。」


 


我:「?」


 


我瞬間回神,一把拖住顏逐的腰往後拉:


 


「你幹什麼呢!快停手!在人界對天使出手,你是想上天堂被審判嗎?!」


 


可顏逐跟瘋了一樣。


 


他也不推開我,手上的地獄火卻SS咬住烏列爾不放,擺明了要不惜代價弄S烏列爾。


 


於是我們仨一個追一個,開始在店裡繞著跑火車。


 


跑了半天,就在烏列爾忍無可忍,寧可違背戒律也要動真格時。


 


那團濃鬱到近乎紫紅色的地獄火,忽然僵滯不動,而後打了個嗝似的吐出一縷煙。


 


啪的滅了。


 


與此同時,正被我卡著腰往後拖的顏逐,也痛苦地捂住小腹,狼狽地彎下了腰。


 


我嚇了一跳:「顏逐?!他打傷你了?」


 


根本沒來得及還手的烏列爾:「……神經,又在裝什麼?」


 


但見我臉上擔憂不似作偽,烏列爾還是皺眉走過來,打算看看顏逐的情況。


 


片刻後,烏列爾閉了下發光的雙眼,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一種植物),」最講究優雅的熾天使,幾百年來第一次爆了粗口,「這個瘋子,他肚子裡……」


 


烏列爾的未竟之語,被一聲驚恐的尖叫打斷。


 


顏逐疼得都要站不穩了,卻嚎得我一陣耳鳴。


 


「不許說不許說不許說!!!」


 


那聲音猶如瀕S的鳥類爆發出的哀鳴,尖銳刺耳又夾雜著無法掩飾的絕望和驚恐。


 


烏列爾被這堪稱哀嚎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動作一頓。


 


就是這片刻的愣神,顏逐抓住機會,眼中紫光流轉,繁復的花紋倒映在他瞳孔,正對上烏列爾的雙眸。


 


最強大的魅魔用出S手锏,即便是熾天使,在不設防的情況下也會中招。


 


烏列爾隻來得及對我說出一個「跑」字,就軟倒在地。


 


「顏逐,你……」


 


我被這一波三折的情況驚到,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懷裡的人卻如驚弓之鳥般捂住了我的嘴。


 


「我不聽,你不要說,」他眼中兇光未褪,卻帶著泣音懇求,「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吧,求你了……」


 


他一口一個求求你,卻手腳並用地將我鎖在懷裡,半點不給我逃跑的機會。


 


見我想掰開他捂嘴的手,顏逐再次爆發出刺耳的哭叫聲。


 


「你不想要我了!你討厭我了,對不對?!」


 


他哭喊著,而後不給我反應的時間,就伸手摸上了我的後腦。


 


魅魔再次動用了力量。


 


不合常理的困意襲來,我隻來得及瞪他一眼,就無法抵抗地睡了過去。


 


一片S寂中,顏逐抱著我發了會兒呆,如同受傷的小獸般蹭著我的臉。


 


「我明明都藏好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妖異的紫眸又開始往外滲水,隻是這一次,即便他哭瞎了一雙眼,也沒人會幫他擦眼淚了。


 


想到這裡,顏逐SS咬住自己的指節,甚至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咬下了一小塊血肉。


 


血水混著眼淚落到我臉上,又被顏逐驚慌擦去。


 


「姐姐別生氣,我幫你擦幹淨,我不會弄髒你的,你別討厭我。」


 


「啊……」他又反應過來,喃喃道,「可你已經討厭我了。」


 


「嗚嗚嗚,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20


 


魅魔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呢?


 


生在不見天光的地獄,終日以魅惑他者,吞食欲望為生。


 


他們被世人冠以骯髒卑賤、痴愚可笑的名頭。


 


又因為下流的本能,成了這世上唯一得不到尊重的野獸。


 


但既然是野獸,就有護食的本能。


 


一旦觸碰到他們的底線,再溫馴無害的野獸,也會露出獠牙。


 


……


 


我做了一場彌漫著粉紅煙氣的夢。


 


夢境猶如草莓味的棉花糖,連空氣都是甜膩的。


 


卻也因此,將現實裡的血腥味襯託得更加刺鼻。


 


我費力地掀開眼皮,意識還未完全回籠,就看見了一張鮮血淋漓的嘴。


 


顏逐的臉就貼在我面前,失去高光的大眼睛圓睜,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怎麼辦怎麼辦,」他不停重復著,說話時還焦慮地啃咬著自己的嘴唇,「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剛睜眼就看到這麼個景象,我差點又重新厥過去。


 


但一直盯著我看的顏逐,沒給我逃避現實的機會。


 


見我要閉眼,他兩指一撐,重新把我的眼皮支開了。


 


我:「?」


 


顏逐嗚嗚嗚:「姐姐是不想看到我了嗎?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所以才閉眼的嗎?」


 


「可怎麼辦呢,我已經忍受不了姐姐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了。」


 


「要怎麼做,姐姐才能一直注視著我呢,」血水從他唇齒滴落,他言語間卻滿腔柔情蜜意,「在姐姐面前把我自己切碎,搗成汁水,滴進姐姐的眼睛裡可以嗎?」


 


我忍了又忍。


 


實在沒忍住:「你有病吧?」


 


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被罵的顏逐卻咬著傷痕累累的嘴巴,痴痴地笑了起來。


 


「姐姐問我有沒有病,是在關心我嗎?我好開心。」


 


「這麼好的姐姐,這麼溫柔善良的姐姐,我會生出獨佔的心思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什麼獨佔?


 


等、等等……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顏逐雖然纏在我身上,但他並未一如既往地勒住我的手腳。


 


我之所以無法動作,是因為他用魂鏈把我鎖起來了!


 


魅魔族的魂鏈與其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情*道具。


 


魅魔可以和魂鏈捆綁的對象感知共享,魂鏈也能依據主人的想法隨時伸縮,並變換形狀。


 


強度不好說,唯有一點。


 


「姐姐想要掙斷嗎?」顏逐舔著嘴巴上的血笑,「那就掙斷好了,這樣我也能和姐姐永遠在一起了。」


 


一旦魂鏈破碎,魅魔也會遭到重創,甚至S亡。


 


我心累極了:「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別動不動就S啊活啊的,你是魅魔,不是神話裡的九尾狐,你能不能惜命點。」


 


我都分不清,他究竟是仗著我不想傷害他就胡作非為,還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顏逐卻變了臉色,語氣陰沉:「我不是魅魔。」


 


我無語至極:「你連魂鏈都拿出來了,到底還在嘴硬什麼?」


 


聽我這麼說,顏逐又開始哭。


 


空洞無神的雙眼眨也不眨地往外淌水,慘白的臉上哭出淡淡的薄紅,讓我莫名產生了不妙的聯想。


 


他現在的樣子,像隻意圖吞食配偶的蘭花螳螂。


 


「為什麼非要拆穿我,為什麼不願意粉飾太平,當作什麼也不知道……我都說我不是魅魔了,你相信就好了啊。」


 


他流著淚,忽然騎坐到我身上,歪頭看向我:


 


「你知道真正的魅魔,會對你做什麼嗎?」


 


21


 


宛如夢境照入現實,我感覺自己真的正在被一條巨蟒吞吃。


 


顏逐的血水混著口水和眼淚,湿噠噠地糊了我一臉一身。


 


起初他吃相還算斯文,有條不紊的樣子像個在餐廳優雅進食的貴公子。


 


然而就如同他破綻百出的偽裝一樣,乖巧有禮的面具很快就脫落,隨著逐漸粗重起來的喘息聲,顏逐進食的動作也魯莽起來,到最後近乎狼吞虎咽。


 


不用看我都知道,我身上現在肯定疊滿了瘋狗的牙印。


 


「隻要你承認我不是魅魔,隻要姐姐答應忘記今天聽到的東西,我就停下來好嗎?」


 


「你還敢威脅我了?!」


 


我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他要是軟聲軟氣跟我道個歉,我可能色迷心竅也就原諒了他。


 


但他要是跟我來硬的。


 


「你就是魅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連尾巴和犄角都沒藏好。」


 


在手工藝品店裡,他追著烏列爾亂咬時,魅魔的桃心尾巴就掉出來了,隻是他情緒過於崩潰,完全沒發現而已。


 


「烏列爾說的那些事,我也全都記下了,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顏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


 


等他終於回過味來,甩著尾巴的魅魔心態徹底崩了。


 


「我不是,我不是騙子,你忘掉你快忘掉!」


 


見我完全不為所動,一點沒有要改口的意思。


 


顏逐一手抹眼淚,一手扶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挺腰朝我擠了過來。


 


我想踹他,又怕扯到腳上的魂鏈,隻能嘴上罵罵咧咧。


 


「騙人就算了,還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啤酒肚的魅魔,你這樣的還裝小白臉呢?」


 


顏逐猛猛搖頭:「不是,不是啤酒肚。我一直有好好維持身材的,我沒有啤酒肚。」


 


其實也不算啤酒肚,隻是微微凸起而已,還挺可愛的。


 


但我嘴上仍故意埋汰他:「還不是啤酒肚呢,你那肚子大得都要頂我臉上了。等你變成油膩男,也的確沒人相信你是魅魔了。」


 


顏逐哭天抹淚地堵住了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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