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止敘喜歡浪的,我就把自己所有豐富的一面都給了他。
整個七年,這個字都是我的代名詞。
在他說想要結婚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熬出了頭。
直到看見那個長相清純、猶如白紙的女孩。
她輸了遊戲,必須要嫁給對方。
段止敘心疼得紅了眼:
「她猶如白紙,純得要命,不如你替她吧?一個遊戲而已,不會真的要你嫁過去的。」
我想都不想,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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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帶女孩回家的那天:「守好大門,別讓秦玥來搗亂。」
「段總可以放心,秦小姐今天嫁人,她絕不會來搗亂的。」
1
段止敘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我幾乎是同一時間就翻身到了衣帽間。
櫃子裡清一色的包臀裙、魚尾裙。
隨便拿出一件,領口都是大開的。
這是段止敘最喜歡的風格,也是我一貫的穿搭。
衣櫃的角落裡,有一件白色純欲的裙子。
那是我七年前的衣服了。
前幾天,段止敘的屏保突然從黑色開腿女,換成了一張清純學生妹。
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我猶豫地看著那件唯一的白裙。
最後還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包臀裙。
到那個地下娛樂城的時候,四下糟亂。
煙味燻到整個會場像起了霧一樣。
嘈雜的環境中,段止敘拿著一把梳子給一個女孩梳頭。
他是個糙漢子,七年來從沒給我梳過頭發,哪裡會這些?
而面前背對著他坐著的,是一個雪白的女孩。
潔白到,跟這裡格格不入。
好像剛哭過,眼角帶著一尾紅。
看誰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我踩著高跟鞋往裡走。
這一路經過的男人,全都朝我投來興奮的目光。
我推開來搭訕的男人,走到段止敘身邊。
他隻是輕輕瞥我一眼,就繼續給這女孩梳頭。
她見了我,一副受驚的模樣。
幾次要站起來,都被段止敘按了下去。
他是個極沒耐心的人,這會兒累得滿頭大汗,也沒有半分情緒。
「段老板,願賭服輸啊,你決定好了沒?」
段止敘不動聲色地坐在位子上。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看我。
「央央輸了遊戲,你替她吧?」
說著,他拍了拍腿。
林央腼腆又順從地坐在了段止敘的腿上。
段止敘的手按在她的腰上,隻是捏了兩下。
她就羞紅了臉。
我別過目光,看著桌上堆滿的酒杯。
走過去倒了一瓶最烈的酒。
「喝多少?」
對面的四個男人也是齊齊一愣,隨後很不屑地笑了:
「怎麼,段老板沒告訴你怎麼玩麼?」
「我們跟那個小妞開盤,她贏了,我們認她當姑奶奶,隨叫隨到;她要輸了,得找個人嫁過來。」
去的路上,就聽說,他們今天玩得很大。
其實我心裡早就有預期。
隻是實在沒想到,竟然玩得這麼大。
他們幾個人看著和善,可攻擊的目光遍遍掃在身上,讓我不是很舒服。
他們的話,我沒懷疑。
隻是沒想到,段止敘想讓我代替她。
一貫冷靜的我,在這個時候,也慌了神。
我強忍著情緒回過頭:「段……」
卻看見,段止敘跟林央在沙發上擁吻。
林央抱著段止敘的脖子,腼腆又膽怯。
而一向激進的段止敘,此時卻循序漸進,輕柔又愛惜。
緊緊地抱著林央,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
2
情緒瞬間繃不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看向天花板,努力地克制著情緒。
林央軟綿綿地推著段止敘的胸口。
「段老板還真是幸福,懷裡抱著個純的,外面跟著個騷的。」
「段老板吃得消麼?不如哥幾個幫你分擔一個?」
說著,他兄弟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拍開他的手。
段止敘朝我勾了勾手。
「哈哈哈哈!又寵秦姐了。」
「也不知道段老板什麼手段,能把秦姐訓得跟狗一樣。」
這樣的話,每天都是。
在我跟段止敘在一起,次次突破自我的時候。
我就沒想著要什麼名聲。
吸煙室,段止敘點了根煙。
不出意外,第一口又吐在了我的臉上。
他滿意地笑著:
她漂亮麼?」
我誠懇地點頭:「漂亮。」
「你知道我追了多久麼?」
甚至,我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他就給了答案。
「兩年三個月。」
整個胸口揪在一起。
理性告訴我,要理智,別發瘋。
段止敘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我順勢坐下。
他叼著煙,不知道是不是嗆的。
我隻覺得眼睛有些痛。
他打開手機,傾斜著給我看。
「好看麼?」
「好看,很稚嫩。」
是林央的一張側顏照。
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短裙。
簡單又幹淨。
黑色如瀑的長發迎風而動,嘴角的笑容陽光飽滿。
「這是七年前的你。」
一句話,給我心頭無聲一擊。
「是不是當成了林央?」
「嗯。」
我的嗓音都啞了。
這七年,我活在荒唐中,甚至忘了七年前的自己。
「秦玥,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段止敘又開始不耐煩了。
他拽著我,把我按在了洗手臺上。
一手按著我的頭,一手按著我的腰。
強迫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現在的我,甚至隻需要兩個眼神,就足以掌控男人的欲望。
同樣的一張臉,但是跟七年前,截然不同。
「你看看現在的你,還沒到床上,就這麼騷。」
我想要站起來,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狼狽。
可段止敘掐著我的手越來越用力。
「你知道,央央多純淨麼?她就跟白開水一樣。」
提到林央,段止敘的眼睛裡又有了一層光。
他放開我,眼底都有了笑意。
「你知道我恨不得將自己裡裡外外都洗個幹幹淨淨,我生怕自己不夠幹淨,你能懂那種感覺麼?」
「你知道我多想給她一個家麼?」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面無表情地補上了口紅。
轉過頭的時候,又要習慣性地對段止敘笑。
可發現,臉都僵了。
根本笑不出來。
「我不會跟你分手,但這次,你幫幫她。」
「她猶如白紙,應付不了那些男人的。」
「事後,我補償你。」
簡單的三句話,草草地決定了我的以後。
怕我後悔,段止敘用力地按著我的肩膀。
「一個遊戲而已,不會真的讓你嫁過去的。你名聲太爛,也沒人想真的娶你。」
3
不甘的話,全都夾在了喉嚨裡。
我面對著這個愛了七年的男人,最後喉嚨滾動,隻說出了一句:
「好。」
我看著段止敘如釋重負。
然後飛奔向他的小白花。
場子裡,依舊混亂。
我出去的時候,段止敘的兄弟們都在笑著。
「段哥厲害啊,這都搞得定?」
「那你讓她嫁之前,陪陪兄弟們,是不是也……」
「哈哈哈哈!」
而對面的贏家,再沒了剛才的氣焰。
看我的時候,不知道是滿意,還是同情。
我不想去糾結。
交換微信後,就走向沙發區。
段止敘身邊的林央下意識地就要給我讓出座位。
段止敘想要按著她。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
「起來。」
林央差點哭了。
段止敘看我的時候,滿眼憎惡:「你這麼大聲幹什麼?你不知道她膽子小麼?」
段止敘像哄孩子一樣,把她抱在懷裡哄著。
「聽說嫂子名聲不好,但沒想到,不好到,隨便一個男人就能跟了去。」
「你們說,這是賤呢,還是騷呢?」
他們今天都喝多了,說話也開始口無遮攔。
又或者是我本來脾氣就好。
給了他們一種,我很好欺負的錯覺。
我一句話沒說,起身轉頭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人群中散開。
這是我第一次翻臉。
就連段止敘都驚訝幾分。
這時候,誰都不敢說一句話。
不知道我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也不清楚段止敘是什麼態度。
大家都悄無聲息地等著。
一道輕柔悅耳的聲音響起:
「可他們說得不對麼?姐姐……怎麼生氣了?」
所有人都看向林央。
下一秒,段止敘笑了起來。
鼓掌聲一聲接著一聲。
他突然收笑:「不是麼?」
「你多騷,我最清楚。是誰為了討好,什麼都不顧,也要爬上我的床啊?」
「秦玥,你有一條絲襪是沒洞的麼?」
可笑的是,段止敘說這話的時候。
還捂著林央的耳朵。
所有人哄堂大笑。
還引來了幾個看熱鬧的男人。
「看著還不錯,確實想爽一爽。」
「你不怕有病?」
「能睡上這種,S了都值。」
林央楚楚可憐,一雙眼睛撲閃撲閃。
「哥哥,我、我說錯了麼?」
段止敘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你怎麼會錯?你說得沒錯。」
我深吸口氣,連指尖都在顫抖。
在包裡不停地翻找著那枚戒指。
「她在找什麼?」
「找沒洞的絲襪吧?哈哈哈!」
我捏著那枚戒指,段止敘也終於變了臉色。
我朝著他的臉上扔了過去。
「分手。」
轉身,我就朝著外面走。
生怕自己的理智會在下一秒徹底崩碎。
「段哥,沒、沒事吧?我們是不是玩脫了?」
「秦玥哪都好,就是賤。等著吧,不出三天就回來抱段哥的腿了。」
「三天?我看三個小時吧?哈哈哈!」
手機裡彈出消息。
是剛加的那個人。
給我發了一張圖片,點開後,是一張婚書。
婚期定在了三天後。
這七年的感情,輕如鴻毛。
段止敘的愛,我要不起。
段止敘,我也不要了。
4
連著三天,我都沒有再去聯系段止敘。
他似乎也忘了我這個人一樣。
沒有了我這個束縛,他似乎更加開心。
段止敘沒那麼愛我。
可真的收拾東西的時候,卻發現他送我的東西不在少數。
所有東西,我一樣沒拿。
甚至他最愛我的那年,送給我的最喜歡的東西,我也沒拿。
我拎著包下樓的時候,管家恭敬地看著我。
這些年,隻有她把我當成一個人。
「秦小姐,今天晚上還用做晚餐麼?」
「不用了。」
想到什麼,我補充道,「以後都不用了。」
她抬頭看我,眉目間有幾分不舍。
「少爺他孩子脾氣,他……」
「張媽。」
我打斷她。
想了想,還是笑了一下:「我要結婚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地笑過:「好,好!日子訂在了哪天?」
「三天後。」
張媽撓著頭:「這麼快?也……沒聽少爺說啊。」
「三天後,新郎不是他。」
我抬頭看著這個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不出意外,這個地方,以後我都不會再回來了。
所有佣人全都看著我,我能感受到身後一道道熾熱的目光。
我沉沉地呼出了一口空氣。
「秦小姐。」
一道溫柔隨性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我停下腳步。
身後的身影已經蹿到了身前。
林央抱著胸,皮膚潔白如玉。
唇紅齒白,笑起來還有個淺淺的酒窩。
「秦小姐。」
我要走,她再次擋住了我的去路。
「秦小姐,你這是……準備走呀?你這根本換不回段哥哥的關愛啊?」
「哪有人用獎賞來懲罰別人的?」
她笑得眼睛彎彎的,身上穿著的,是我七年前穿的款式。
「趁我還有耐心,我勸你最好別擋我的路。」
我拉著行李箱走,林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段哥哥說了,你要是超過三天沒去認錯,三天後,他就帶我回家。」
我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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