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嚇得他在電話那頭一個勁兒問我怎麼了。

“是不是挨欺負了？有沒有受傷？”

 

“還是之前那個騷擾你的畜生？不是讓你報警嗎？警察沒抓它丫的？”

 

“沈婳！你別哭了！說話！”

 

我哥叫沈舒，和我是雙胞胎，他前兩年被診斷出精神疾病，一直都在精神病院治療。

 

醫生說他的病症需要靜養，我後知後覺想起醫生的話，強忍著安撫他。

 

“哥，我沒事兒，我就是……太想你了。”

 

電話那頭愣了兩秒，然後爆發出更激烈的怒吼聲。

 

“我就說你被欺負了吧！以前你哪會說這種膩膩歪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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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著，我來替你收拾那老畜生！”

 

電話立刻被掛斷，我心想，完了。

 

我哥被診斷之前，曾是散打二級運動員。

 

他發起瘋來力大無窮，牛都拉不住。真動起手，周正源那身板，還不夠我哥塞牙的。

 

我連忙打電話想阻止他，可惜我哥已經把電話關機了。

 

在這種極度忐忑和不安中，我在小區附近找了個賓館過夜。

 

一整晚噩夢連連。

 

天剛微微亮，我哥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那頭聽起來語氣有些興奮。

 

“妹啊，你在哪？我到你家門口了。”

 

我嚇得從床上蹦起來，連滾帶爬往家趕。

 

到的時候，門鎖已經被暴力撬開了。

 

我哥幹的。

 

他雙手舉過頭頂，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珠子瞪著我：“我發誓，我真沒用力，我就輕輕一擰……”

 

我一腦袋黑線，讓他先進去，等天亮再叫換鎖師傅上門來。

 

可我哥卻拉住我，抬手往斜對面一指，悄悄問我：

 

“欺負你的老混蛋，是不是就住這兒？”

 

7

 

我哥是怎麼知道周正源家的呢？

 

因為他摸黑撬我家門鎖的時候，周正源聽到動靜，開門探頭出來看。

 

我哥雖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但他帶著帽子和口罩，比我壯，身量也比我高，看上去就像個不懷好意的危險份子。

 

周正源躲在門口面，朝我哥搭訕：“哥們兒，你也是來找這臭女人麻煩的？”

 

他被我踢了幾腳，正在氣頭上。

 

所以一個勁兒慫恿我哥。

 

“我早就看這娘們兒不是個好東西，兄弟，你一定要狠狠給她個教訓。”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你來過，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做！”

 

說完留給我哥一個猥瑣的壞笑，重新關上門。

 

我氣得腦袋冒煙。

 

幸好今天來的是我哥，要是真來個什麼壞人，周正源這種行為無異於助紂為虐。

 

看來晚上那兩腳我還是踢得不夠狠。

 

我哥往沙發上一坐，把背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出來。

 

一堆花花綠綠的假發，絲襪，小裙子，滿地都是。

 

我驚呆了：“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他隨手撈起一頂假發往腦袋上戴。

 

“來的時候順便買的。”

 

難為他連夜從精神病院逃出來，還花費心思去準備這些。

 

我說：“你想幹嘛？”

 

他又撈起一條帶豹紋的小裙子往身上套，裙子太小，到腦袋的位置就卡住了。

 

他嘴裡含糊不清：“你不是說那S變態喜歡在電梯偷偷摸女孩屁股嗎？”

 

“老子這回讓他摸個夠！”

 

我立刻就明白了我哥想幹什麼。

 

他一個勁兒和不合尺寸的裙子做鬥爭，嘴裡嘟嘟囔囔罵著。

 

“臭不要臉的東西，敢欺負我妹妹，老子非要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這麼喜歡騷擾別人，老子也讓你嘗嘗被騷擾的滋味！”

 

心裡正感動著，抬眼就看到他把一條吊帶小裙子撐炸了線。

 

我覺得讓他頂著和我一樣的臉，和這身打扮出去，我以後也就不用在這小區做人了。

 

我嘆了口氣，從衣櫃裡翻出我大一號的衣服遞給他。

 

“哥，還是我來給你打扮吧。”

 

8

 

我給我哥化了讓人五官柔和的妝，換上我平時在家穿的寬松睡裙，戴一頂和我發型差不多的假發。

 

站在鏡子前，要不是身高有差別，我都恍惚以為我媽生的是雙胞胎女兒。

 

我哥凹了個扭曲的姿勢，咔咔咔自拍好幾張，眼神裡滿是興奮。

 

我有點害怕。

 

主要是怕我哥發病把人打S。

 

我說：“哥，你千萬要注意分寸啊，我不想去局子裡給你送飯。”

 

他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放一百個心，你哥我的精神病證明昨天才找主治醫生開的，包不會進局子的。”

 

說著，還朝自己衣領上別了個運動相機，然後在我手機上一通操作，把GoPro裡的畫面連接到手機上。

 

“等著吧，哥替你教訓那個混蛋。”

 

“哦，對了，”他又繞回來叮囑我：“看到不該看的別看，及時捂眼睛。”

 

這會兒已經早上九點多，這層樓上學的上班的都出門了，樓道裡靜悄悄。

 

周正源是個小包工頭，這幾天接連下雨，工地上無法開工，周正源整天在家無所事事，所以才有大把時間來騷擾我。

 

他一覺睡醒起來，晃晃悠悠打算下樓吃早飯。

 

那邊一打開門，我哥站在門口抬眼望去，雙方視線短暫交匯，我哥立刻低著頭往電梯走。

 

樓道裡光線暗，周正源以為是我。

 

一想到昨晚上挨的那幾腳，他心頭火起，打定主意要給我個教訓，尾隨而上。

 

我跟隨著我哥胸前的鏡頭，看見周正源跟著他進電梯後，轎廂門一關上，這狗男人立刻露出猙獰面目。

 

“小妹妹，你昨晚下手好狠啊，都把哥哥踢疼了，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我哥裝出一副柔弱小百花的模樣，慌忙抬頭，夾著嗓子開口：“你，你想讓我怎麼補償？”

 

周正源以往每次騷擾，我不是哭就是吐，這還是第一次這麼“乖順”。

 

他眼裡閃過巨大的驚喜，然後手放在褲腰帶上，一步一步朝我哥靠近。

 

“要不，你給哥哥揉揉？”

 

第2章 第二章

 

9

 

哪怕隔著屏幕，周正源的表情和動作都讓我一陣反胃。

 

我哥捂著嘴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

 

“這麼神奇？揉揉就能好？”

 

這和他預想中的反應不一樣，周正源愣了一瞬。

 

電梯裡燈壞了一個，監控也壞了很久，空間密閉，光線昏暗，正是最適合做壞事的場景。

 

周正源現在滿腦子都是淫邪想法，他一邊笑著一邊解開褲鏈。

 

“當然。”

 

“妹妹快來，哥哥這兒有好東西等著你。”

 

我哥順著他的指引視線看過去，然後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嘖嘖嘖，就這？”

 

“原來這就是好東西啊。”

 

他一把撩起裙子，在周正源驚愕的目光中，扭著腰甩了一甩。

 

“這好東西，我也有。”

 

“還比你的大。”

 

我捂著眼睛，不敢看視頻裡辣眼睛的畫面。

 

周正源眼睛瞪得老大，指著我哥：“你你你怎麼會有？”

 

我哥放下裙子，趁他失神抬腿一腳踢過去。

 

正中靶心！

 

“你這東西太小了，看著就沒什麼用，我幫你處理了吧。”

 

這一腳又準又狠，周正源“嗷”一聲蹦得老高，然後重重摔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臉上痛苦得直冒汗。

 

還不等他反應，下一腳接踵而至。

 

周正源被我哥按在地上摩擦，電梯整個轎廂都在抖動。

 

他們從十七樓，打到一樓，又從一樓打到十七樓。

 

一開始周正源還試圖反抗，可絕對的武力壓制，讓他倒地後再也爬不起來。

 

我哥把鞋脫了拿在手上，拽起周正源一條腿，對著他大腿中間一陣狂抽。

 

“就是這狗東西一直犯賤是吧！”

 

“痒？刺撓？我拿拖鞋給你拍拍！”

 

又用鞋底對著他嘴巴狂抽。

 

“這破嘴一天天吃屎了這麼臭？”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慫樣，還敢騷擾我妹妹？”

 

“我妹妹脾氣好，不跟你計較，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碟子菜啊？老子今天就把你這孽畜打回原形！”

 

10

 

等鄰居發現的時候，周正源已經疼暈過去了。

 

警察和120一起來的，我哥從電梯裡出來，捂著裙子嚶嚶叫。

 

“警察叔叔救命啊，這色狼想非禮我！”

 

他哭得梨花帶雨，要不是周正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警察差點就分不清究竟誰才是受害人。

 

周正源經過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醫生說，他的第三條腿徹底廢了，這輩子再也不能用這東西禍害人。

 

他瘋狂叫囂著，要把我和我哥送進監獄。

 

我哥掏出精神病院開的證明，冷眼盯著他：“再逼逼一句，下一次廢的，就是你的脖子。”

 

這事兒我哥真幹得出來，周正源被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過我哥最後還是被帶走了。

 

精神病院派了車過來，他的主治醫生親自來接。

 

我哥走的時候，我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

 

我內疚得要S，聽我哥的主治醫生說，原本我哥狀態都好轉了，要沒有鬧這一出，他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回歸正常社會的。

 

這下，估計又得在醫院裡關個兩三年。

 

我覺得都怪我，要不是我太懦弱，我哥也不會為了給我撐腰從醫院逃出來。

 

我哥卻心態很好。

 

“傻妹妹，我可是你哥，雖然隻比你先出生四分鍾，但我也是你哥，哥哥保護妹妹天經地義。”

 

“你放心，醫院伙食還不錯，我在裡面待得挺開心的，你要有時間就多來看我。”

 

臨走前，他摸摸我的頭，傾身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倆才聽得到的聲音說：

 

“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在你玄關鞋櫃最下層。”

 

說完朝我揮了揮手。

 

“哥哥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我哭得睜不開眼。

 

下一秒，又聽他說：“你那裙子穿著真不賴，下次來看我，多給我帶兩條！”

 

11

 

玄關我看了，從裡面掏出來一把電鋸。

 

粉色的，還貼了碎鑽和蝴蝶結。

 

上面綁著手寫的賀卡，是我哥的字跡。

 

“贈妹妹沈婳。”

 

“哥哥不在身邊，就用這個保護自己吧。”

 

果然還是我哥最愛我，真好，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周正源受傷，我哥雖然沒坐牢，但還是賠了一筆錢。

 

我原本以為，吃夠教訓，周正源這下怎麼都不會再來騷擾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