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貪財太子妃
- 4372字
- 2025-07-08 16:02:55
「這首詩哪來的?」
顧行舟:「怎麼,你喜歡?」
我搖頭:「不,你先告訴我哪來的?」
「別人送的。」顧行舟道:「也不是孤本,想來應該是在市面上隨便買來的手抄本,你要是喜歡夏元成的詩,我倒是可以想想辦法,替你討要一本真跡。」
「他不是在江南嗎,你怎麼討要?」
顧行舟道:「聽說夏元舟不日即將抵京,討要一本想來不是難事。」
我皺眉:「他要來京城?」
我北上是為了躲他,他反倒要來京城。
「他來做什麼?」不知不覺,我語氣裡帶了濃濃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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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也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顧行舟倒是搖著他那把玉骨扇回了一句。
顧行舟:「夏元成的女兒夏淼淼二八年華,美名在外,其母還是樂陽公主,進京應是為了給夏淼淼尋個好夫家吧。」
是了,差點忘了,我那位爹還有重驸馬的身份。
當年他離開我娘的時候,我娘已經身懷六甲,他是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孩子的。
一邊拋妻棄子,一邊卻要扮演好爹爹。
他這樣虛偽的人居然還有人喜歡。
我握著手裡那本詩集,愁上眉頭。
這首詩重新出世,肯定不是夏元成樂意見到的。
就不知,他會怎樣處置。
「小丫頭,你這表情可不像是喜歡,怎麼夏元成同你有仇?」
顧行舟隨口一問。
我抬頭看過去,顧行舟一臉探究還帶著三分溫情的詢問。
我一句「與你何幹」莫名就卡在了喉嚨裡。
神色不自然的到處亂瞟,這一瞟竟然看見昨日來的客人跟著顧行舟下來。
他看樣子是要走,身後一個大包裹,肩膀有傷不自然的垂著。
臉上從眉峰過耳,一道翻出皮肉的新傷。
見我望過去,他匆一點頭,繞了兩步,對著還站在最後一階臺階上的顧行舟跪了下來。
「多謝太……」
「咳!」顧行舟大力的咳嗽了一聲。
那男子看了我一眼,道:「多謝主子,以後北地邵家唯您馬首是瞻。」
說罷那面容猙獰的漢子跪地磕了三個頭。
顧行舟竟生生受了,隻見他收了嬉皮笑臉。
折扇一收,下巴維昂。竟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回去告訴邵士傑,他這條命孤保下了,北地我勢在必得,叫他莫優柔寡斷,早做準備。」
「是!」那漢子消失在夜色中。
我卻將顧行舟看呆了。
顧行舟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小丫頭,我臉上有花兒嗎?」
我搖頭:「不知怎麼,剛才竟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君臨天下的氣勢。」
「哦?」顧行舟下了臺階逼向我:「那你喜不喜歡?」
問話的時候,他眼裡有星河碎鑽,凝成一把兵器,衝破枷鎖的感覺。
讓人心神都大受衝擊。
回過神來的我,推了他一把。
「誰不喜歡上位者。」說罷我往卓旁走。
「丫頭胃口不小,你竟然喜歡我。」
「呸!誰說喜歡你了。」
顧行舟跟過來:「我是你老板,你是我僱的掌櫃,那我就是上位者,你剛才不是說喜歡上位者。」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喜歡我又不丟人,畢竟喜歡我的人那麼多。」
「花孔雀。」
「你說什麼?」
「我說上個月的工錢還沒給呢。」
「工錢啊,再等等吧,沒錢。」
「你……克扣工資。」
「小丫頭怎麼說話呢,等我有錢了就給你。」
「我看你就是摳。」
「哎,不摳怎麼行,畢竟我要背負整個家族興衰,民族存亡……」
「你背負這麼多,你怎麼不去當皇帝。」
「哎!我怕累S,能不當盡量不當吧。」
嘁!
說的好像不盡量他就能繼承皇位似的。
這槓抬的,我都笑了。
顧行舟也笑了。
夜色星光下,我們並肩而站,笑看一線蒼穹。
8
顧行舟這個人說話七分假三分真,真真假假實難分辨。
倒不是人不靠譜,就是有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第二天我到隔壁書肆找夏元成的新詩,果然找到很多手抄本。
楊老板一見我嚇的臉都變色了。
「小夏掌櫃,小姑奶奶,那位小黑哥將我店查定一把火給燒了,姑奶奶你也叫我這把老骨頭吃了苦頭,我這些年的積蓄都搭進去了,以後三成利都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楊掌櫃,今日我是給你送錢來的。」
我拋給他兩枚銅板,揣走了一本詩集。
「同你打聽個事兒,夏元成這首詩是從哪兒傳過來的?」
「江南,夏元成親口承認是他十幾年前寫的。」
那夏元成必定是託人打聽過了,說不定已經知道了我這個便宜貨的存在。
那他上京,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回到店裡,意外的,平日見不著影的顧行舟也在。
他低頭書寫著什麼,見我進來,用火漆封了口交給小黑送出去。
用翠姨遞過來的熱毛巾,一點一點擦拭十根手指並不存在的墨漬。
我偷瞄了一眼那封信,上面有個「北」字。
「過來。」顧行舟見我杵著,用擦幹淨的手指招呼我過去。
「想什麼呢?」
「我在想,怎樣才能和氣生財。」
「嚯,我三十兩的掌櫃沒白僱。」
我點點頭:「其實,咱們佔著這一片最好的位置,不管是開茶樓還是做買賣,都能賺。」
「賺的少。」顧行舟接口。
「聽聞夏元成家大業大,江南綢緞海外行船盡歸其所有,夏家富可敵國,還有一位公主背景的夫人,你怎麼不打他的主意?
「他打我的主意還差不多。」
「什麼意思?」
顧行舟嗤了一聲:「他們家想把女兒嫁給我。」
「夏婉容啊?」我驚訝。
夏婉容才名在外,聽說容貌靚麗,關鍵是家世好,嫁王侯將使得,嫁顧行舟?
我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不說我的事,你想同夏元成做生意?」
我?
我不是想與他做生意,而是想將他的生意搶過來呢。
畢竟當年我娘交給我的信物除了那把賦過酸詩的折扇,還有一樣東西。
9
那是一幅畫。
畫的是一副航海圖。
當年,我娘與外祖父出城時遇到了正在被人追S,且身負重傷的夏元成。
外祖父樂善好施,不忍心看著夏元成隕命。
與夏元成換了衣物,代替他引開追兵,雖仗著熟悉地勢,僥幸逃了回來,可也落下了咳嗽的頑疾,沒幾年就去了。
當時夏元成被救,傷勢極重,以為自己活不成了,掙扎著畫了一幅航海圖,叫我娘務必送回夏家。
後來夏元成在我娘的悉心照料下,生龍活虎好了起來,同時也在養傷的三個月與我娘有了私情。
那柄折扇就是夏元成離開時畫的,當時他也沒帶走航海圖,言明那是給我娘的聘禮。
他讓我娘等著,必十裡紅妝迎她過門。
我娘在蹉跎的等待中生下了我,送走了外祖父。
可她卻沒等來夏元成,卻能來一幫又一幫的賊人。
我娘帶著襁褓裡的我四處逃竄。
剛開始不明白,後來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來尋航海圖的。
直到我娘有意偽造了我們娘倆已不在世的假象後,這樣的事才少了。
自我懂事起,我娘就一邊說「負心人,不可信」。
一邊固執的在門口的燈籠上,添一枝墨梅。
我知道那是她與夏元成的約定。
直到她S,都抱著一枝假梅花,眼裡擒著微光。
「他說過,要來接我的,可惜我卻等不到他了,隻盼下輩子……下輩子再不相見吧。」
所以我替我娘不值。
葬了我娘後,我賣了那柄折扇上京。
可那張航海圖,我可是藏著的。
夏家之所以能海貿昌盛,日進鬥金,靠的還不是這張航海圖嗎?(插一段母輩的愛恨情仇)
10
「想什麼呢?」顧行舟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自然想的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顧行舟的手指微頓,定定的看著我。
我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結果他站起身,輕揉了一把我的發頂走了。
我鼻尖輕嗅,聞到他手上有清冷的佛香。
這樣的一個人,除了錢還有什麼是需要求神拜佛的呢?
「光想有什麼用,去做,出門讓小黑跟著你,拿著我的令牌,沒人敢難為你。」
顧行舟大步流星的走了,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嘴角綻出笑容。
隻有小黑懊惱的聲音。
「怎的如今連主子都叫我小黑了。」
翠姨不會說話,笑也無聲。
她手腳輕快的收拾好茶盞搖了搖頭走了。
得了顧行舟的首肯,隔日我就將夏元成要抵京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所以,夏元成的船隻一靠岸,就被圍住了。
夏元成不得不出面安撫,迎風做了一首詩,陣陣好評不斷。
我站在高高的樓頂上,望著風流倜儻的夏元成,第一次明白了娘親的苦衷。
向夏府遞了拜帖,裡面隻畫了一枝墨梅。
十日後,夏元成見了我。
他細看上去有些蒼老,激動的站起身細細打量我。
「你,你是白梅的……」
「我是她女兒。」我自顧自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夏元成眼神復雜,
「你們母女果然沒S。」
「你娘呢?她怎麼沒來。」
「她老人家在跟閻王爺喝茶,來不了。」
夏元成驚站起身,打翻了杯中茶。
「你說什麼,她S了?」
「她S你很意外,這不是你夏元成樂見其成的嗎?」
夏元成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怎麼可能,你們母女還活著,你娘當年為什麼不來找我?」
「找你?」我冷笑:「躲還來不及,找你,是嫌命長嗎?」
我將我娘是如何逃出生天的講後,夏元成哭了。
「孩子,你要相信我,我夏元成對天發誓,絕不是我要取你們的性命。
當年,當年我有些事情被耽擱了,沒能按時去接你娘,後來我娶了妻,無言面見她,又蹉跎了些時日,再後來我去尋,就聽說你娘出了意外。」
哼!這就是男人。
說的冠冕堂皇,一切與他無關。
「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為父……」
「且慢,我沒有認父的意思,此次前來,是同夏大人做生意的。」
「你們的航海生意,我要七成利。」
「姑娘,你別獅子大開口。」夏元成帶來的掌櫃,站了出來:「就是皇上來了,也得客客氣氣,不敢要我們夏家七成利,你憑什麼?」
「憑我手裡有你們夏家的航海圖,你可以問問夏元成,當初他可是親手繪制,將這張圖送與我娘,給她當嫁妝的。」
「是我。」夏元成深吸了一口氣:「當年沒有你娘,我早S了,夏家也不會有這條航海線,君子無悔,這筆生意我做。」
「慢著。」就在這時,一道倩綠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就是夏婉容,夏元成和文慧公主唯一的女兒。
夏婉容看我一眼,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爹爹莫不是糊塗了,隨便一個什麼人,拿著一兩樣東西,憑著一張臉,就說是爹爹的女兒,就能要我們夏家七成利嗎?
如果她是假的呢,姑娘先請回吧,我們查清楚此事再給姑娘答復不遲。」
「好,我在城中靜雲閣落腳,考慮好了就去尋我。若不然航海圖我有,缺的隻是時間和商隊。」
說罷我轉身就走,不顧夏元成的阻攔。
這個夏婉容不簡單,聽說比我還小一歲,才名在外。
晚上我早早上床,睡到半夜,突然感覺眼前一道光亮。
等我睜開眼,就看見一黑衣蒙面人舉刀向我砍來。
「錚」的一聲,蒙面人一刀砍在翠姨的大鐵平鍋上。
給自己擋了一下,我向床裡一滾,同時大叫「救命」。
下一刀砍在身上前,小黑應聲出現,一腳就踹在了蒙面人肚子上。
兩個人纏鬥幾招,黑衣人不敵,想逃,重傷被小黑生擒。
他還想咬舌自盡,下巴都被小黑卸掉了。
「掌櫃的,怎麼辦?」小黑問我。
「將他給夏元成送回去,問問隻有他知道我的落腳地,派個人截S我是何意?」
小黑一點頭,正要走。
卻被門邊傳來的聲音攔住了。
「慢著。」顧行舟走進來,解下玉佩遞給了小黑:「拿我的帖子去,順道拜訪姓夏的,敢S我的人,他長幾個腦袋。」
「是!」
小黑走了。
剛才還群起激昂的我看著自己身上的儒衣,光著的腳不自在起來。
躲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光腳,仍然覺得顧行舟的目光灼人。
良久,屋內一聲重重的嘆息。
「你是去談生意的,還是去尋仇的?」
我悶悶的不說話。
顧行舟自顧自的坐在了我床腳的椅子上。
我以為他要訓話,誰知他卻將手伸到我面前。
「手給我,看看受傷沒有。」
那一瞬間,心裡什麼褶子都被撫平了。
顧行舟還在絮絮叨叨:「知道向翠姨借鍋,不知道同我說?怎麼,覺得我護不住你。」
「不是,有小黑就夠……啊,疼!」
手掌不知何時擦破了皮。
「現在知道疼了,萬一對方來的人多呢,一個小黑能管什麼事兒。」
「我就是想驗證一下,當年截S我娘的是不是夏元成。」
「是不是都跟他有關系。」
「你好像對我的事很清楚。」
顧行舟為我擦幹淨手上的髒東西。
抬頭看我:「我對這天下事都很清楚。早點睡,剩下的我去處理。」
他板著臉,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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