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靖說，

 

哪吒是無辜的，

他隻是個孩子，

 

沒辦法決定自己是靈珠還是魔丸。

 

作為父親，

 

他願意替哪吒去S。

 

我問李靖，

 

哪吒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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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塘關百姓就不無辜嗎？

 

三年之後，天劫降臨。

 

陳塘關將不復存在。

 

李靖走了，

 

走的時候，

 

我還是給了他一張靈符，

 

那張靈符叫「李代桃僵」，

 

民間俗稱——「替S符」。

 

在我看來，

 

天劫降臨，

 

哪吒與陳塘關都會不復存在，

 

誰替誰S，

 

沒有區別。

 

隻是李靖的愛子之心，

 

若是讓哪吒知道，

 

父子二人也能S而無憾。

 

時間很快過去，

 

我感知到陳塘關的上方，

 

天劫之威逐漸聚集。

 

我去找通天教主，

 

他說，

 

陳塘關本就是S城，

 

機緣已盡。

 

無論百姓逃到哪裡，

 

天劫都會精準的擊中他們。

 

他也沒有辦法。

 

至於哪吒，

 

有沒有機緣，

 

還要靠他自己。

 

機緣這個東西，

 

誰說了都不算，

 

隻有自己說了才算。

 

就像

 

側畔多沉舟，卻有千帆駛過的機緣；

 

就像

 

前頭有病樹，才有萬木逢春的機緣。

 

就像

 

通天第一次見我，

 

如果我是棵正常的桃樹，

 

沒有睡著的我，

 

肯定會阻止他上樹摘桃。

 

正是因為當時的我垂垂老矣，

 

才有了後來通天助我成形的機緣。

 

我告別通天教主，

 

來到陳塘關上方。

 

太乙心存愧疚，

 

把能給的法寶通通給了哪吒。

 

我看到哪吒在追一隻鼻涕怪，

 

從鼻涕怪手中救了個小女孩。

 

即便它是魔丸，

 

也有向善助人的一面。

 

我還看到陳塘關上方天劫威勢越聚越大，

 

因為他是魔丸，

 

所以他害了整個陳塘關的人。

 

盡管他自己並不知道。

 

天劫終究來了，

 

哪吒撕碎了我給李靖的符咒，

 

自己要去硬扛天劫。

 

敖丙本就善良，

 

申公豹教的也挺好。

 

他衝上去和哪吒一起扛天劫。

 

太乙也動了感情，

 

本就擅長防御的他，

 

衝進天劫救下了哪吒和敖丙的魂魄。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太乙S。

 

他S了，

 

十二金仙缺少防御。

 

封神大劫必敗。

 

我答應過師父，

 

守護闡教，萬S不辭。

 

我扔出天元鼎，

 

擋下了大部分天劫，

 

天劫在鼎上留下許多裂痕。

 

他們活下來了。

 

太乙帶著哪吒到玉虛宮找我，

 

申請開啟成仙考核。

 

考核通過，才能拿到靈藥救助敖丙。

 

我給哪吒安排了 3 個任務。

 

任務很簡單。

 

任務也很難。

 

第一個任務——抓捕土撥鼠。

 

黃土高原上，糧食稀缺。

 

土撥鼠沒有天敵，泛濫成災。

 

百姓食不果腹，

 

種出的糧食卻被土撥鼠啃個精光。

 

我讓捉妖大隊把他們抓來，

 

放到有土撥鼠天敵的草原，

 

維護自然的規則與秩序，

 

救助黃土高原的百姓。

 

哪吒和敖丙動手很幹脆，

 

仿佛土撥鼠的生S與他們無關，

 

他們隻在乎能不能完成任務，

 

能不能救通過考核救敖丙的命。

 

他們的仁愛之心，不及格。

 

第二個任務，抓捕申公豹的父親——申正道。

 

申正道崇尚闡教，以兒子申公豹為榮。

 

他創辦課堂，悉心教導附近的動物精怪修煉。

 

也正因為如此，得罪了附近高價收徒的宗門，

 

他們聯合起來，準備對申正道斬盡S絕。

 

我讓捉妖大隊帶他們過來，

 

名為抓捕，實為保護。

 

畢竟，捉妖大隊帶走的人，

 

哪個宗門敢插手？

 

我以為派敖丙去，

 

定能萬無一失。

 

因為他一定能認出申正道的臉——那張和他師父申公豹相差無幾的臉。

 

敖丙認出了申正道，知道他是師父的家人，就一定不會下S手。

 

可我錯了。

 

申正道少了一條胳膊。

 

申小豹被鹿童射中胸口，命懸一線。

 

鹿童說，

 

他不知道申正道的身份，

 

隻是記憶中經常被豹子追S，

 

所以對豹子有種天然的恨意。

 

如果知道申小豹是申公豹的弟弟，

 

他不會射出那一箭。

 

可誤會已經造成，

 

隻能找機會再向申公豹說明情況。

 

第三個任務，抓捕石磯。

 

石磯是女娲補天時留下的五彩原石，

 

能夠修補天元鼎的裂縫。

 

這個任務不難，

 

哪吒一人就完成了任務。

 

他捉了石磯，

 

領了升仙牌，

 

救了敖丙。

 

便要找敖廣復仇。

 

他以為，

 

是敖廣不守信用，

 

屠了陳塘關。

 

卻根本不知道，

 

陳塘關早就沒了。

 

在哪吒硬扛天劫的時候，

 

陳塘關就已經沒了。

 

結界獸護住了李靖夫婦，

 

陳塘關其他百姓，

 

早就在天劫中灰飛煙滅。

 

天劫之後，

 

他們看到的陳塘關，

 

是敖閏制造的幻象。

 

這幻象，

 

是絕望中的希望，

 

這幻象，

 

是黑暗中的曙光。

 

沒有這些，

 

李靖夫婦知道陳塘關百姓因哪吒而S，

 

豈會獨活？

 

沒有這些，

 

哪吒和敖丙見陳塘關百姓因他倆而亡，

 

道心必然崩塌，

 

豈會有重塑肉體之心？

 

我讓敖閏制造了這些幻象，

 

她提出的條件是，

 

她要在適當的時機，

 

脫離敖廣的控制。

 

因為敖廣背叛了龍族。

 

所以，

 

敖閏又制造了一段新的幻象。

 

陳塘關百姓，

 

S於東海龍族之手。

 

誘導哪吒向敖廣開戰，

 

她要借哪吒的手，

 

報自己的仇。

 

可是，

 

哪吒上當了，

 

李靖夫婦和申公豹卻沒有上當。

 

當申公豹得知父親被抓、小弟重傷的時候，

 

當申公豹見到鹿童箭痕的時候，

 

當申公豹想到闡教對他的種種不公的時候，

 

他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

 

不斷膨脹，

 

壓斷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忘了是誰救它於冰天雪地，

 

他忘了是誰給他取的名字，

 

他忘了是誰推薦他拜入元始天尊門下，

 

他忘了是誰給他仙丹，助他教徒……

 

仇恨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

 

他隻記得，

 

我是闡教大師兄，

 

教中大大小小事務都是我說了算，

 

闡教的帳，找我來算。

 

他們齊心協力向我發起攻擊，

 

我卻不能還手。

 

因為，

 

我是申公豹和太乙的大師兄，哪吒和敖丙的大師伯。

 

師父閉關前把闡教交給我，

 

我就要保護好闡教的每一分力量。

 

哪怕他們誤解我，

 

哪怕他們仇恨我。

 

隻要他們不S，

 

就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可是，敖閏很聰明。

 

她在一旁刻意挑撥，煽風點火。

 

隻有大家把矛頭都對準我，

 

她才有機會獲得真正的自由。

 

而我，成了全場唯一的壞人。

 

捉妖大隊知道我的無辜。

 

面對所有人的攻擊，

 

三百天兵毅然擋在我的面前。

 

我不能動手，

 

隻能想辦法先把他們控制起來，後續再慢慢解釋。

 

我念出定身咒，

 

控住哪吒和敖丙兩個小輩不要亂動。

 

我祭出天元鼎，

 

把所有人裝入其中。

 

以敖閏為首的龍族見風使舵，S灰復燃，

 

亡我闡教之心依然不S，

 

那我也就沒必要留著它們。

 

封神大劫在即，

 

萬不可再讓龍族偷襲闡教基業。

 

今滅龍族，縱然我粉身碎骨，背負罵名，

 

隻要闡教上下能安然度過封神大劫，

 

我問心無愧。

 

一切為了闡教霸業永存。

 

我加大火焰，

 

鼎內眾妖不斷煉化成丹。

 

靈珠和魔丸沒那麼容易煉化，

 

李靖有玲瓏寶塔和結界獸，

 

護住他們夫妻不被煉化輕而易舉。

 

正是知道這些，

 

我才放心加大了火焰。

 

等我滅了龍族，

 

他們必然能夠明白我的苦心。

 

可是殷夫人S了。

 

我不明白，

 

為什麼李靖的玲瓏塔和結界獸沒護住她。

 

她的離去讓鼎內眾人悲憤交加，

 

他們合力衝破了天元鼎的控制。

 

捉妖大隊立刻與龍族戰作一團。

 

雙方對彼此早就恨之入骨，

 

大戰一觸即發，都不手軟。

 

哪吒將失去母親的憤怒都發泄在我的身上，

 

我沒有還手。

 

二代大師兄對三代弟子出手，有失身份。

 

我帶領捉妖大隊有序撤回，還順手捉了申公豹。

 

既然事情已經失控，

 

繼續打下去沒有意義，

 

隻會增添闡教的傷亡。

 

我在玉虛宮天牢裡見到申公豹。

 

他心中對我的成見比山還高。

 

我用桃枝接上了申正道的胳膊，

 

讓申公豹見到申正道所有活蹦亂跳的精怪學生。

 

這才讓申公豹恢復理智，放下成見。

 

他要等師父出關，親自向師父道歉。

 

他願意放棄一身修為，執掌封神榜，為闡教戴罪立功。

 

我很欣慰。

 

師父出關，

 

我們即刻趕往玉虛宮。

 

在這裡，

 

我又見到了哪吒。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可哪吒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輕松卸掉了他的火尖槍、乾坤圈、混天綾、風火輪。

 

他就用一口爛牙咬住我的胳膊，

 

誓要與我同歸於盡。

 

太乙說，哪吒是魔丸，是他的弟子。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屠了陳塘關。

 

申公豹說，太乙就是個蠢貨。

 

陳塘關根本不是我所屠，

 

陳塘關是因為哪吒……

 

我讓申公豹住口。

 

我告訴哪吒，

 

想要為你母親報仇，

 

就練好本事再來找我。

 

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騎鶴離去，回南極繼續練丹。

 

封神馬上開始，練丹一刻不停。

 

師父知道，我對陳塘關的付出，

 

陳塘關的真相，申公豹不說，師父也知道，肯定不是我所為。

 

我不讓申公豹說，

 

是因為哪吒是封神之戰中闡教的重要戰力，

 

是太乙的全部心血。

 

他已經沒了母親，

 

不能再沒有了師父和闡教。

 

封神在即，

 

哪吒的道心不能崩。

 

就算我背負著罵名又如何？

 

罵我的人多了，哪吒算老幾？

 

我在南極安心練丹，

 

遇到一位西方僧侶，

 

他說他叫燃燈。

 

他說封神大戰如火如荼，

 

我身負滔天戰力，

 

為何苟在南極不出。

 

我沒回答。

 

龍族未滅，

 

我要盯著它們。

 

我問燃燈，申公豹執掌封神榜，是否勢如破竹。

 

燃燈卻說，執掌封神榜的人叫姜子牙。

 

申公豹偷竊靈珠，沒有執掌封神榜的資格。

 

我又問燃燈，

 

闡教和截教誰佔據上風。

 

燃燈說，單打獨鬥，截教必勝。

 

可闡教十二金仙，團結互助, 同氣連枝, 打的截教節節敗退。

 

我最後問燃燈, 雙方戰S的仙，多嗎？

 

燃燈說，戰S的仙, 多到封神榜根本裝不下。

 

我送給燃燈一盒仙丹，請他想想辦法。

 

闡教, 截教, 都是我的師弟。

 

手心手背都是肉,

 

戰S不入榜, 就成了孤魂野鬼。

 

我得為他們謀個出路。

 

燃燈收下仙丹，說西方還有五百個金身羅漢位。

 

他也隻能解決這麼多。

 

我很滿意。

 

我來到封神戰場。

 

截教擺下誅仙陣，

 

陣中瘟疫與魔氣交織,

 

縱然是楊戬這種肉身成聖的人,

 

也扛不住陣中瘟魔之氣的侵襲。

 

闡教眾人束手無策。

 

隻有哪吒飛身入陣，

 

輕松斬S截教守陣眾仙,

 

震驚四座。

 

哪吒,

 

蓮藕所化, 不受瘟疫影響。

 

天生魔丸，更不受魔氣影響。

 

他來破陣, 理所當然。

 

這一刻,

 

我覺得我背負罵名, 值。

 

哪吒與闡教同門並肩作戰, 不再孤獨，值。

 

魔丸修成正果, 成了英雄，值。

 

我回到南極，繼續練丹。

 

不知道過了多久，

 

哪吒來找我，

 

我以為他要找我報仇。

 

他說：封神大戰結束。闡教大獲全勝。

 

我對闡教功不可沒，

 

天尊有令，

 

賜南極仙翁「天道之壽」。

 

自此枯木逢春, 與天地平分壽命。

 

自此，

 

壽，無量。

 

我問哪吒, 你不恨我？

 

哪吒卻擺擺手說, 「嗐，你個老頭兒也不容易。」

 

他還說, 他已經知道了陳塘關的真相。

 

哪吒走了。

 

走的時候, 給我留下一張圖。

 

太乙真人的《山河社稷圖》,

 

圖上畫了一棵桃樹,

 

樹枝上坐著年輕的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

 

倆人有說有笑，同吃一顆桃子。

 

粗壯的樹幹上, 哪吒和敖丙兩個小孩兒光著屁股往上爬，

 

樹下站著李靖和敖廣，

 

他們緊張的張開雙臂，

 

隨時準備接住掉下來的孩子。

 

李靖和敖廣身後,

 

陳塘關百姓和其他三大龍王有說有笑，

 

微風吹過他們的臉龐，

 

洋溢著和諧美滿的幸福。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