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家伙，年紀不大，哪來那麼多小秘密？

 

我捏了捏他的臉：「行，我努力。」

 

7

 

對我來說，賺錢很容易。

 

但談戀愛我還真是第一次。

 

純粹的新手上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倒是顏逐很有想法。

 

或者說他蓄謀已久，終於有了實現願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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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對我當初的忽視念念不忘。

 

如今得了機會，立刻把我的一日三餐全部大包大攬。

 

我這位新上任的「生活助理」廚藝相當不錯，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缺點。

 

大概就是顏助理有些無法言說的小癖好。

 

比如，在我吃飯的時候，他總會興奮地鑽到我辦公桌底下。

 

美其名曰幫我放松身體。

 

他按摩的手法的確不錯，但要是能少些其他的小動作就好了。

 

「顏逐，我這裡沒別的換洗褲子了。」

 

「好吧姐姐，」顏逐遺憾地舔了下紅豔豔的嘴唇，「那我們晚上回去再繼續。」

 

我：「……」也行吧。

 

當晚，顏逐就抱著自己的枕頭，理直氣壯地搬到了我的主臥住。

 

結束了白天的剩餘工程後，小白花餍足地抱住我入睡。

 

他手腳並用纏在我身上，仿佛一條正在丈量食物尺寸的大蛇。

 

這人看著乖巧，實則一身怪力，纏著我的手臂跟镣銬一樣牢固。

 

掙脫無果後，我也隻能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睡去。

 

然後就做了個噩夢。

 

夢裡我被一條巨蟒囫囵吞下，我甚至還清晰地感知到，大蛇蛇信在我皮膚上滑動，溫熱的口腔緊密包裹著我。

 

莫名其妙的夢持續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摸了摸自己湿噠噠的側臉。

 

我：「……」

 

原來不全是夢。

 

怎麼感覺這小白花哪裡怪怪的。

 

……怪變態的哩。

 

8

 

雖然顏逐的怪癖的確有點多。

 

但人無完人，他那麼好看又那麼乖，每天都一臉羞澀地黏著我撒嬌。

 

他這麼可愛，有點奇怪的小癖好怎麼了？

 

直到此時，我仍然心大，半點沒有對顏逐產生過懷疑。

 

我甚至第一次放棄了在休息日加班，隻為給顏逐一個真正的約會。

 

流程自然是在網上搜的。

 

經典三件套：看電影，吃飯，放煙花。

 

雖然經典，但這種流水線式約會的確沒什麼新意。

 

我本來以為會有些無聊。

 

結果煙花綻放時，顏逐安靜無聲地握住了我的手。

 

那個瞬間，我的心跳聲和煙花一起炸響。

 

顏逐回眸看我，眼中倒映著繽紛煙火，熱鬧卻莫名落寞孤寂：

 

「姐姐，如果真實的我，沒有表現出來得這麼純潔美好，你會討厭我嗎？」

 

我：「……？」

 

他是說蹲在我桌子底下幹壞事的他很純潔美好嗎？

 

還是說這個詞在人類這邊有別的意思？

 

見我用這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顏逐大概誤會了什麼，眼淚又漫了出來。

 

然而就在我以為他又要哭著撒嬌耍賴時，他忽然抹了把眼睛，沒事人一樣地朝我笑了下。

 

「我開玩笑的，姐姐，我會一直聽話的，姐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真的這麼乖嗎，」我好笑地看他，「那要是有一天你不聽話怎麼辦？」

 

顏逐靠了過來。

 

明明個子那麼高，卻偏要大鳥依人，強行把自己塞進我懷裡。

 

「姐姐可以打我罵我，隨便怎麼罰我都好，」他聲音夾夾的，聽起來甜得拉絲，「但就是不能不要我。」

 

此時最後一簇煙火炸響，蓋住了顏逐最後一句話。

 

「……就算是親手S了我，也別不要我。」

 

9

 

小嬌夫似乎有些過於膩乎了。

 

相處久了，即便遲鈍如我，也隱約意識到他有些不對勁。

 

那副純白無辜的面具上，其實布滿細小的裂痕，隻要夠細心，就能透過那些縫隙窺見一二漆黑的底色。

 

真實的顏逐或許並不像他展現出來的那樣，是張幹淨無害的白紙。

 

但我並不在意。

 

連天使都有私欲和陰暗面，何況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類。

 

既然我決定對他負責，那麼不管他隱瞞了什麼，我都會選擇包容。

 

10

 

……一個月前我是這麼想的。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顏逐越來越黏人，已經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我建議他實在無聊就找個班上。

 

「可我喜歡姐姐，待在姐姐身邊會很安心，」他眼神有些放空，不由自主地說出了真心話，「我想永遠和姐姐在一起，我想一直待在姐姐身體裡……」

 

我：「？」

 

這張嘴怎麼還沒被掃黃打非的收走？

 

我勸不動顏逐。

 

但我有工作要忙，又不能真的讓他二十四小時跟在身邊。

 

顏逐乖巧地說自己可以理解。

 

結果我隻是出去談了個合作，晚上回家人就不見了。

 

最後我在自己的衣櫃裡找到了顏逐。

 

他埋在我的衣服裡睡著了，隻是睡相並不安寧，眉頭緊蹙，眼尾還泛著紅。

 

顯然是哭過了。

 

我把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抱出……抱……

 

沒抱起來。

 

咳，忘記我神力被封印了。

 

我尷尬不失禮貌地拍醒了顏逐：

 

「有床不睡，跑衣櫃裡幹什麼？」

 

顏逐驟然驚醒，右手下意識擋了下小腹。

 

緩過神來，意識到櫃門旁站的是我後，他才放松下來，支支吾吾道：

 

「我太想姐姐了，櫃子裡又都是姐姐的味道，我就……我、我不是變態。」

 

我沒多想，隻以為他單純躲進來睡了一覺。

 

怪讓人心疼的。

 

「顏逐，是不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隻有缺愛的小孩子，才會在大人不在家時，躲進狹窄昏暗的衣櫃尋求安全感。

 

我懷疑顏逐或許有個不幸的童年，而這個童年影響到了他如今的性格。

 

隻是無論如何調查，顏家都是個堪稱美滿的家庭，顏小少爺的童年更沒有任何陰影。

 

完美得像是從豪門小說裡照搬的設定。

 

顏逐悄悄看了我一眼，把手邊那件梅幹菜一樣皺巴的襯衫往角落藏：

 

「不是姐姐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

 

「是我太貪心了，我明明不想這樣的……」

 

他從衣櫃裡爬出來，長手長腳地扒在我身上：

 

「姐姐不要討厭我，我會改的，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我被這麼一大隻掛在身上，差點沒站穩。

 

為了面子，我強裝淡定，然後呼哧帶喘地把人搬回了床上。

 

累得臉都憋紅了。

 

「顏逐，我不會討厭你，」我認真跟他講道理，「但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不能瞞著我知道嗎？」

 

我這頭態度嚴肅，結果顏逐直勾勾盯著我染著紅暈的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的話他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全然歪曲了我的意思。

 

「姐姐，我餓了，」他又下意識摸了下小腹，「我告訴你，你能讓我親親嗎？」

 

我：「？」

 

見我愣住沒有動作，小嬌夫乖巧一笑，而後很不客氣地開始自助式取餐。

 

靈活的舌頭卷走食物豐盈的汁水，我雙目失神，沒注意到顏逐小腹處，有一個詭異的花紋一閃而過。

 

花紋亮起的一瞬，顏逐吃痛彎起腰，卻一臉幸福地靠進我懷裡。

 

他一下下嘬吻著我的耳垂，輕飄飄的聲音如同午夜魅影：

 

「姐姐再多喜歡我一點吧，再喜歡我一些，我就全都告訴姐姐……」

 

11

 

顏逐嘴上答應得好好的。

 

也的確沒之前那麼過分黏人了。

 

我以為情況在好轉。

 

結果轉頭就發現他的心理問題，已經嚴重到軀體化了。

 

本來就小鳥胃的人，現在幾乎完全吃不下飯，甚至一聞到肉腥味就吐。

 

我問他到底怎麼了。

 

「顏逐，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一向乖巧聽話的小嬌夫，這次卻像是被踩了貓尾巴一樣，急得聲音都尖銳起來：

 

「不行！我沒事的！」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態度不對，聲淚俱下地向我道歉。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跟你吼的，你不要生氣。我真的沒事，隻是換季沒胃口而已，你不要擔……」

 

話都沒說完，又抱著馬桶開始幹嘔。

 

我摁了摁自己下意識皺起的眉心，頭疼地拍著他的後背。

 

「這怎麼可能沒事？要不是確定你是個男人，我都要懷疑你懷上了。」

 

顏逐臉色瞬間慘白，心虛地顫抖了一下。

 

他扯過衛生紙擦了下嘴，而後擋著臉，狀若不經意地問了句：

 

「那姐姐喜歡小孩嗎？」

 

我不堪回首地撇了下嘴：「一般。」

 

我當年在伊甸園照顧過幼年天使，那叫一個盡心盡力。結果最後被歸類為義務勞動，一分錢都沒賺到。

 

不能讓我賺到錢，那群小卷毛再可愛又能怎樣！

 

這句「一般」其實夾雜著大量私怨。

 

可聽我這麼說，顏逐的臉色更差了，那氣若遊絲的樣子仿佛即將原地去世。

 

我：「？」

 

這又是怎麼了？

 

12

 

再這麼下去，我怕顏逐哪天真把自己折騰S。

 

在醫生的建議下，我決定跟他認真談談。

 

「顏逐，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或者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可以一五一十說出來。我保證不會生氣，好嗎？」

 

我態度相當誠懇，結果一扭頭，發現小嬌夫又開始悽慘落淚。

 

那架勢好像我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一樣。

 

顏逐SS拉住我的手：「姐姐是不是想和我離婚了？」

 

我：「……啊？」

 

「我知道的，姐姐想誘導我說出對你的不滿，這樣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提出離婚。我不會同意的……我S也要S在這裡！」

 

他現在最該做的，是卸載手機裡的某視頻軟件。

 

氣得我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沒人要跟你離婚，一天天淨說胡話。」

 

一聽不離婚，顏逐不鬧了。

 

那眼淚跟水龍頭似的說停就停。

 

他眼睛轉了轉，湊過來主動道：

 

「那我給姐姐多打幾下，姐姐以後再生氣也不許提離婚好嗎？」

 

我是什麼施虐狂嗎？

 

我無語地推開硬往前湊的漂亮腦袋：

 

「我沒打算離婚，也不想打你。我就想跟你好好談談，想知道自己有沒有什麼能為你做的，讓你別這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