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我的老公是男鬼
- 3124字
- 2025-07-08 15:07:48
深夜懷念丈夫時,忽現一雙手揩去我的淚。
「我回來了,別哭了。」
我嚇得淚意困意全無。
我老公已經S了!
「S了照樣可以上你。」
冰涼的手剛好握住我腳踝,向上抬起。
今天是我和河致結婚的第十四天。
今天是河致去世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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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婚的裝飾還在,客廳就擺上了遺像。
我心裡哀切,想哭又覺得沒立場。
我和他哪有什麼感情呢?
花團錦簇裡一張黑白俊臉淺笑著。
眼角尖,嘴角尖,下巴也尖。
河致是個很好的人呢,長的好,性格好,就是命不好,否則怎麼會S這麼早。
我輕輕擦拭他的遺像,玻璃上映出吊頂燈的光,像河致的瞳孔在閃。
我一愣神,感覺照片中人眼裡的笑意在湧動,雞皮疙瘩爬了滿背。
擦幹淨照片後我急忙放回原位,按理說沒什麼好怕的,再如何他也是我新婚的丈夫。
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想。
我們合過八字,對過屬性,堪稱天造地設。
隻不過他是天,我是地,我親爹手握我的值錢八字,樂顛顛地將我送進河家抵債。
但在河家沒有我想象中的冷眼和凌辱。
河致身體太不好了,他個子很高,但病怏怏地歪在輪椅裡,卻還總是很溫柔地對我笑。
「阮淨儀,你好,我是河致。」
這是結婚那天晚上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我這樣一個被千挑萬選出來給他衝喜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又想起河致S的時候,我們那天剛好結婚一周。
他扭臉看我,眼裡的淚在鼻梁眼角的凹陷處蓄了一小汪,才緩緩地滑落,像一場慢倍速的雨。
呼吸機上淺薄的白霧消散了,就再沒起來。
我沒懂他眼淚的含義,隻是儀器上心髒停跳的聲音格外尖銳。
眼前的光源開始重疊,我揉揉眼,竟然滿手水漬。
「現在哭?我那時候等了那麼久也不見你落淚。」
「……」
太晚不睡我都幻聽了。
「阮淨儀」
真得睡了。
我關燈閉上眼調整呼吸,卻越來越覺得喘不上氣,有誰在扼住我脖子似的。
我下意識伸手摸脖子,卻摸到一雙毫無溫度的手!
我硬生生僵了兩秒,呼救聲沒發出對策也沒思考出來,那雙手先一步松開了。
「猜不到我是誰?」
我耳廓被輕輕舔舐,手的主人含著我的耳垂發問。
我雞皮疙瘩不停地起,伸手去按燈卻怎麼也找不到開關。
冰涼的手壓制住我的手,手指分別擠進我的指縫間。
無名指的戒指碰撞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聲響。
「老婆,我很想你。」
黑暗中我空餘的那隻手摸索著拉開床頭的小夜燈。
尖尖的眼角,窄窄的臉。
隻是沒什麼病氣了,取而代之的是鬼氣森森。
「河致……」
我嚇呆了,河致的屍體早就火化了,骨灰埋在 a 市最貴的墓地。
「是我。」
河致在我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冰涼的吻,從額頭到鼻尖,到鎖骨。
用手指沾了我的眼淚後,又去輕柔地撫弄我的眉毛。
我抖個不停,牙齒都在打顫。
「你是鬼?可是為什麼摸得到,開了燈也看得到?」
河致冰涼的手探進我的睡衣。
「你覺得你的丈夫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嗎?」
「你要幹什麼?」
河致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我有些痛。
「履行夫妻義務。」
我不知道我怎麼突然臉頰火燒一樣,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心理和生理上的恐懼層層疊加,我整個人幾乎埋在河致胸口了。
我像暴雨天海裡的一隻小船,一波一波水潮湧起覆蓋,不管我流出的是汗還是淚都能一瞬間消解掉。
眼前白光一現,我忍不住抖,身體卻詭異地變冷。
晨光打透窗簾,床單凌亂,我一個人。
我盯著天花板發愣。
酸,痛,累,是我現在的感受。
我剛S了老公,昨天是第七天。
2
我頭昏腦脹地準備起床。
是夢?
掀起被子踏上地板我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顯然不是。
「老婆,累到你了對不起,隻是我太想你了。」
河致溫和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有些沙啞,充滿歉意。
我爬起來看著高懸的太陽。
「白天你也能出現嗎?」
「不太可以,但是我一直在你身邊。」
調情一樣的話,聯想起昨晚,我臉上升騰起熱氣。
「老婆好可愛,耳朵和臉都紅了。」
人變成鬼後性格也會變嗎?
我一直以為河致是在情感上很木訥的人。
「知道嗎?你興奮的話,身體也會變紅。」
「……」
我撐著酸痛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走進衛生間洗漱。
完全是色鬼一隻。
撐著洗手臺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眼睛有些腫,臉上泛著詭異的紅,脖子上有隱隱的手印。
河致的手很大,做愛的時候會扼在我喉嚨上,不重,很憐惜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會留印子。
「因為我是鬼。」
「……」
「你連我心裡想什麼都能知道?」
我盯著鏡子,好像這樣就能看到河致的臉。
下一秒河致竟然真就出現在了鏡子裡。
我嚇得轉頭四處看,卻發現河致隻是在鏡子裡。
「我聽不到你的內心,隻是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緒。白天也隻能出現在鏡子裡。」
河致眯著眼睛笑,很溫柔。
他臉上沒有任何血色,所以這笑容也沒有任何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想起樓下他的遺像,也是這樣的笑容。
腰上忽地一緊,是鏡子裡河致從背後抱住我。
他的頭放在我肩膀上,下巴不停在頸彎處摩挲著,輕輕嗅聞我別在耳後的頭發。
這感覺是很微妙的。
隻在鏡子裡看得到的愛人。
河致察覺到我在看他,抬起頭。
同一視角的四目相對。
他的臉貼上我的臉,我輕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緊張成這樣,我成什麼了?」
我看著他俊美的臉,眼角尖,瞳孔黑,像一潭要把人吸進去的深井。
耳邊河致的聲音很輕,低沉。
「阮淨儀,我是誰?」
這個鬼的眼神倒是毫不冰冷。
我想起河致S的時候滿眶的淚,我現在好像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你是河致。」
「河致又是誰?」
「是我的丈夫。」
深水上要泛起波瀾,一定是很眷戀。
3
河致的遺像被移到了我們的房間裡。
漸漸地我發現玻璃相框不需要我去擦拭也十分明淨。
連照片上的笑容也似乎更舒展了。
我問河致原因,河致說是他自己擦的。
「……你的意思是你作為一個鬼,每天擦自己的遺像是嗎?」
河致的手指輕巧地探進綢質睡裙,撫弄著我腰間的皮膚,甚至一路向上。
「省得累著你。」
和每晚的夫妻義務相比,也許我更適合擦遺像。
「我覺得照片上的笑也變了。」
想了想我還是問出口。
河致沒立刻回答,而是欺身而上。
他冰涼的掌心落在我脖頸,戒指的觸感很鮮明。
「相由心生,我能這樣陪著你,心裡太滿足了,所以笑的開心些。」
這些甜蜜的話從一個陰森森的鬼嘴裡說出來,好像更具衝擊力。
我的臉又熱了。
河致低溫的身體讓我非常舒服,舒服到隻想和他靠的更近些。
我抬起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掌紋幾乎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河致變成鬼回來之前,我們短暫的婚姻生活裡,並沒有太多交集。
我苦惱過是否要主動履行作為一個伴侶的義務,各個方面的。
河致看出我的想法,彎著眼睛笑著說,不用強迫自己。
於是我們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陌生到我從不知道他掌心的模樣。
我被疤痕嚇到,有些說不出話,眼睛盯著一道道縱橫的疤痕,有的泛白,有的凸起。
河致收起手,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我鼻尖。
「又嚇到你,對不起。」
很少有人向我道歉,我爸把我當賺錢的工具,我媽早早的逃離他這個人渣,我不怪她,所以沒有人在乎我,也不會向我道歉。
除了河致。
「為什麼會有這些疤?」
我用力環住河致的脖子,悶悶地問。
是被病痛折磨?還是年少遭受N待?又或者是什麼創傷陰影?
無論是哪一種,我心裡都好受不起來。
光是疤痕都這麼觸目驚心,鮮血淋漓的過往又會有多痛?
河致嘴唇吻在我鬢發,涼涼的。
「真的想知道?我怕你為我哭。」
「不想說也沒關系。」
揭開別人的傷口是很不道德的事。
我伸腿將河致的腰環地更緊些,他反而呆愣住。
「阿淨?」
他滿眼的驚訝像一潑水澆在了我紙折的勇氣上,頃刻間我就變得湿塌塌的。
「不是要履行夫妻義務……」
河致神色變了又變,十分微妙,最後噗嗤一聲趴在我頸窩裡笑了起來。
我羞得眼眶都要熱了他才停止。
「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軟軟的唇瓣貼上來,終止了我的尷尬。
河致這個討厭鬼。
4
河致白天隻能出現在鏡子裡,所以我出門的時候會隨身攜帶一枚小鏡子。
於是河致和我一起購物,買菜,逛公園。
公園裡有一隻渾身烏黑的小狗,不知道有沒有主人,每次見到我都很親熱。
但自從我帶上了鏡子,它每次見我不那麼活潑了,隻是在我身上聞來聞去,最後嗚咽兩聲夾著尾巴跑進樹叢。
「它能聞到你?」
我手握著鏡子發問。
「大概。可我又不是什麼惡鬼,為什麼怕我呢?」
我被河致逗笑,不是惡鬼,是良鬼,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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