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負神骨,是萬民敬仰的神女。
卻親手剜掉了身上的神骨。
血流滿地後,嫡姐驚慌失措起來。
重金懸賞天下神醫也要幫我把神骨接回去。
前世,我因為能保國運、祈福求雨被賜婚給了當朝太子。
可成婚後不久,嫡姐說她才是真正的神女。
每一次她趕在我前面求得天降甘露,甚至能預測吉兇,在我之前準確算出大災來臨的日期。
嫡姐被奉若神明,有了無數追隨者和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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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被關入冷宮,太子親手一根根剜掉我身上的骨頭。
「清瑤才是真正的神女,你這個冒牌貨,搶了她預測的功勞,佔了她的身份!」
「太子妃的身份本該是清瑤的!清瑤神女胸懷,不爭不搶,才讓你有了可乘之機,害得孤跟她錯過!」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皇後娘娘挑選太子妃,賜婚這一天……
1
「哪一位是雲家身負神骨的神女?」
宮宴上,皇後娘娘掃視過所有太子妃候選人後。
和前世一樣的問話響在耳邊。
我忍著心口前的刺痛,福了福身:
「正是臣女。」
直起身後,血水打湿了衣襟。
皇後娘娘驟然變了臉色:「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身旁的嫡姐瞬間面色煞白,比皇後娘娘更加大驚失色,搶在前面尖聲叫了起來:
「快去找太醫!」
「不能讓我妹妹有任何閃失。」
發現自己重生之後。
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手剜掉了心口前象徵神女身份、獨一無二的神骨。
劇痛一陣陣襲來。
我卻垂眸,牽了一下唇角。
隨後跪下身,虛弱沙啞地開口:「皇後娘娘,臣女入宮前遇到了刺客,被人剜掉了神骨。」
「如今已經不是神女了,配不上太子殿下……」
我抬眼看了一旁暗中扭著帕子,心神不寧的嫡姐。
抬手指向她,柔順道:
「其實我們雲家有兩位神女。」
「我身有神骨,而嫡姐的心口有一朵栩栩如生的佛花。」
「嫡姐才算得上是太子的良配!」
嫡姐雲清瑤忽然在眾人面前被我提到,她震驚了一瞬,但很快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皇後娘娘懷疑地問道:「你心口處當真有一朵佛花?」
「本宮怎麼沒聽有人提起過?」
嫡姐嗫嚅著嘴唇,眼眶微紅,一副為難至極的模樣:
「雲家已經有了一位神女了。」
「妹妹名聲在外,更是被國師親言能護佑國運,我怎敢搶她的風頭……」
2
前世。
我出生時就天有異象。
上百隻鸞鳥在雲家屋頂盤旋長鳴,彩霞漫天。
待我長大之後,更是能求雨祈福,十幾年來,國中風調雨順,和敵國的徵戰也是大獲全勝!
宮中的國師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心口的骨頭。
便斷言,我身負神骨,是神女降世。
我在,國運在!
但嫡姐和大夫人不滿又嫉妒。
我身有神骨,受百姓敬仰。
她們偷偷找來畫師,在嫡姐的心口紋上了一朵仙氣四溢,雪白的佛花。
我沒忘記。
前世嫡姐捂著心口前的佛花,對太子柔弱,百般委屈地開口:
「她是我妹妹,我才一直容忍她霸佔我的身份,沒有拆穿她是假的神女。」
「先前那些吉兇預測,都是我用卦象算好的,卻被她偷看搶去邀功了。」
嫡姐故作大度,欲言又止:「她搶了我的神女身份不要緊,但我害怕她惹得上天震怒,降下懲罰……」
太子聽了她顛倒黑白的話後,盛怒之下,滿眼猩紅,親手一根根剜掉我滿身的骨頭。
「讓你搶了清瑤的神女身份!讓你霸佔了太子妃的位置……」
「不是自稱身有神骨嗎?孤剃掉你每一根骨頭,看你還怎麼招搖撞騙!」
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刀還像是落在身上,我忍不住渾身顫抖。
上一世。
去往聖壇求雨的人,應該是我,卻在離開雲家前突然暈倒。
醒來的時候,指尖被人刺破取走了血。
等我趕到聖壇時,雲清瑤已經虔誠跪在那裡,她一遍遍磕頭祈求上蒼,滿頭都是血汙。
很快天降甘露,解了幾個月的旱災。
我耗盡心神,幾個日夜起卦,預測好的內容,卻每每被她搶先一步,到皇帝面前邀功,侃侃而談。
沒過多久,城郊發生了地動,因為有嫡姐的預測在前,百姓們已經轉移,沒人傷亡。
嫡姐的卜卦預測得到了所有人的證實!
一時間,嫡姐成了真正的神女。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騙子,冒牌貨色。
我之前的求雨,吉兇預測,都變成了偷看,冒名頂替。
這一世,嫡姐想當神女,我成全她!
3
太子選妃宴會上。
經過我的提醒後。
嫡姐羞澀咬唇,當著眾人的面,輕解開羅衫,露出了潔白胸口前的那朵佛花。
「真的有ťűₔ佛花?」
「雲家有兩個神女?」
「身負神骨的庶妹突然在進宮前被人剜掉了神骨,她才脫穎而出,運氣還真好!」
在周圍的議論聲中,嫡姐臉上漫上了紅暈。
「之前娘親不許我搶走妹妹風頭,我才一直沒有提過,讓外人知曉。」
「妹妹是神女,我同樣也是……」
「妹妹能求雨祈福,這些事我也能做到!」
嫡姐的話,我沒有拆穿,低眸掩住眼底的冷笑。
雲清瑤當眾承認自己是神女,同樣能護佑國運後。
皇後娘娘當即賜婚。
這一世嫁給太子的人,換成了嫡姐!
回到雲家後,雲清瑤看見我心口前的血窟窿,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喜悅得意蕩然無存,臉上掛上驚慌失措之色。
她聲音輕顫,發尖向我責怪:
「雖然雲家不止你一個神女!但你身上的神骨如此重要,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竟被人挖走了?」
「你快想想,刺客是誰!你的神骨被他丟在哪了!」
她發動雲家所有人去找剜掉的神骨。
終於在我入宮的馬車裡找到了那塊碎骨。
嫡姐肉眼可見地長舒了一口氣。
她不惜用重金聘請名醫大夫為我接骨。
又一個名醫察看我心口前的傷勢後,蹙眉搖了搖頭:
「接不回去了。」
「剜下來太久,已經沒用了……」
「以後恢復不好,怕是會成為一個廢人。」
我聽到自己有可能成為一個廢人,臉上一絲變化起伏也沒有。
倒是身旁的嫡姐,身體重重一顫,眼底閃過慌亂。
她拿起手邊的茶盞,氣惱地重重砸在大夫面前。
「你們這群廢物。」
「我再多診金也能付,你們居然連塊骨頭都接不好!」
趕走大夫後,嫡姐滿眼陰鸷冰冷地瞪著我。
我忽略她的視線,閉眸養神,心中卻在冷笑。
這一世,沒有我的神血,沒有我預測的能力,倒要看看她還能拿什麼裝神女!
4
嫁入東宮,大婚當天。
太子謝劭十裡紅妝,盡傾國之禮迎娶雲清瑤。
我待在院子中養傷。
出嫁前,嫡姐穿著華麗的鳳冠霞帔來見我。
身上的嫁衣用金線縫制,墜滿了東珠,比我前世隆重得多。
她得意洋洋笑了起來,故意諷刺地拖長了尾音。
「雲綺,你身有神骨又如何呢?」
「這一次,太子妃的位置,還有萬民敬仰的神女身份,都是我的了!」
從這兩句話我聽出,嫡姐她跟我一樣重生了。
接親的太子也來了。
嫡姐上去,柔婉又親密地挽住他的胳膊。
謝劭居高臨下,厭惡地瞥了我一樣,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立馬收回了視線。
雲清瑤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裝出一副心疼我的樣子:
「妹妹沒了神骨,已經從高高在上的神女淪為廢人了。」
「不如殿下順手娶了她,讓她當個妾室?」
謝劭一臉陰沉,冷哼一聲:
「孤的妾室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的!」
「清瑤你都說她是個廢物了,廢物就該等S,哪還配嫁入東宮?」
「孤這輩子隻想娶你一個!清瑤你才是不爭不搶,高潔脫俗的神女。」
「至於她滿嘴謊言,貪慕虛榮,孤多看她一眼都嫌惡心!」
我冷眼看他們兩個人一唱一和,羞辱我。
這一世,我和太子謝劭還沒有交集。
他這麼厭惡我,對嫡姐關懷備至,為她撐腰,說明他也重生了。
片刻的分神。
謝劭從喜袍裡拿出一卷明黃色的聖旨,砸在我面前。
「孤替你求了一道聖旨。」
「讓你嫁給鎮北將軍宋卿。」
嫡姐聽完,一臉驚訝地捂住嘴唇,眼底卻是惡毒的笑意。
「鎮北將軍在戰場上中了埋伏,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形同廢人嗎?」
「妹妹嫁過去,豈不是給人衝喜,活守寡?這怎麼行呢?」
謝劭陰鸷地眯眸笑了起來:
「就是讓她給重傷不治的宋卿衝喜!」
他輕蔑道:「雲綺,你不是稱自己是神女嗎?還能護佑國運?小小的衝喜,難不倒你吧!」
「還不快點接旨謝恩!」
我沒有動彈。
嫡姐撿起地上的聖旨送到我面前。
她靠近低聲嗤笑:
「你神骨也沒了,已經不是神女了,不會還妄想當太子妃吧?」
「廢人配廢人不是正好?」
她把聖旨塞到我手中的同時,尖尖的指甲故意劃過我的手背。
我眸光一冷,伸手把她推開。
嫡姐順勢往後倒去,倒進了太子的懷裡。
她眼中含淚,委屈道:
「我隻想勸妹妹收下聖旨,畢竟抗旨不遵會受罰的,沒想到她這麼對我。」
嫡姐朝我楚楚可憐抿了抿嘴唇:
「妹妹,我知道你也仰慕太子。」
「可是太子妃的位置尊貴無比,你已經不是神女了,如何能勝任呢?而我心口上才有那朵佛花……」
「我也勸過太子殿下,可殿下連妾室的位置也不願給你。」
我唇角牽起冷笑:「放心吧,太子和神女的位置我不會跟你搶,那些都是我不要的!」
神女身份雖然高貴,倒要護佑蒼生。
多大榮耀,多大責任。
她以為神女那麼好當嗎?
至於太子謝劭,有眼無珠,重來一世,還不知道真正的神女是誰,以為自己找對了人。
嫡姐像是受了天大屈辱,眼淚掉了下來。
抱住她的太子勃然大怒,臉色陰沉如墨。
「來人,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押著她跪下接旨!」
5
幾個侍衛上前,手才碰到我肩膀。
我用力掙脫開。
走到他們面前跪下,一字一頓:「臣女雲綺願意接旨。」
「願意嫁給鎮北將軍為妻!」
我接過聖旨後,吐了一口氣,聲音很輕地說:「隻要你們別後悔……」
很快京城就要大旱。
除了不久之後的那場地震,後面還有幾場天災。
前世我卜卦算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寫下來,就被謝劭親手剖骨而S。
他們很快會看清誰才是冒牌貨……
同一天我坐上了一頂不起眼的花轎。
雲清瑤把不知從哪找來的皺皺巴巴的婚服,丟在我面前。
「宋將軍跟活S人差不多,反正也不會跟你拜堂成親,更不可能跟你洞房。」
「妹妹你就將就下吧,你穿什麼都一樣!」
我的出嫁,在雲清瑤出嫁的鑼鼓聲中顯得清冷無比。
她入了東宮,成了太子妃。
我的花轎進了鎮北將軍府,成了衝喜娘子。
婢女一路把我引到宋卿的房間裡。
洞房臨時布置過,非常簡單。
我坐在喜床邊,掀開了紅色的床帳。
躺在喜床上昏睡的人,劍眉星眸,五官銳利如刻。
哪怕昏迷不醒,也掩蓋不住一身威儀逼人的氣勢。
我認Ţů₃真看了兩眼。
他光潔的額頭上蒙著一層S氣。
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他們這是找對人了。
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讓昏迷不醒,中毒已深的宋卿醒過來。
雲清瑤不知道,我親手剜掉的神骨,還會一點點重新長回來。
是我的東西,她想搶也搶不走!
婚房裡隻剩下我和宋卿之後,我咬破指尖,把指尖血送到他的唇邊。
昏迷的人一動不動,戒備地把牙關咬得很緊。
指尖血無論如何也喂不進去。
試了幾次之後,我心一橫。
咬破了嘴唇,俯身慢慢靠近。
貼上他冰涼卻又觸感柔軟的唇瓣……
舌尖像小蛇一樣才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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