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冷笑:「朕撥給了西北如此多的糧草,連修建運河都往後挪,他卻連守城都做不到,又有何用!」
「來人,賜S——」
「陛下!」
這次是我站了出來。
原因無他。
系統給我遞了話——
【這場對戰,是鎮西大將軍身邊的親近人倒戈,才害得連丟三鎮。】
【暴君大怒賜S鎮西大將軍,西北兵倒沒反叛,隻是群龍無首,被蠻夷S了個七零八落。】
Advertisement
【西北淪陷,王朝南遷,開啟了滅國的前奏。】
關鍵信息不早點說!
我急聲勸道:「不如讓大將軍將功補過、戴罪立功呢?」
曾經次次奏效的話。
這次卻失了效。
暴君凝視我半晌,最終大手一揮:「不必多說,我意已決,賜S大將軍!」
「陛下!」
暴君已然不想再聽:「來人,將國師送回國師殿!」
16
呵。
男人。
關鍵時刻最是靠不住。
我的臉冷若冰霜,系統都不好意思再電我。
【宿主,你再想想辦法呢?】
呵。
【宿主,你再努努力呢?】
呵。
【宿主,你說句話啊宿主!】
我能說什麼?
我被困在國師殿,半步都踏不出去,齊炀這個昏君暴君,早晚S在兵變中!
但在此之前,我會被系統電S。
想到這裡,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 PradaPrada 地往下流。
「愛卿哭什麼?」
暴君怎麼來了?
我扭過身體,不肯看他。
暴君也不惱,自顧自躺上床:「快睡吧愛卿,朕今天處理了一天政事,累得兩眼昏花。」
你累什麼了?
我才心累!
再過幾個月,還會變成背鍋俠,步入楊國忠、楊貴妃的後塵......嗚嗚嗚,想哭。
系統見勢不對,來提醒我:【宿主,你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寬衣解帶、以身相許!】
放屁!
我女扮男裝!我怎麼以身相許!
哦,寬衣解帶之後,說:暴君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個女的,國師也是偽裝的,你看我如此貌美,不如就放過我,再放過大將軍?
愚蠢!
但好用!
我馬不停蹄地爬上床,正要寬衣解帶之時,暴君眼也不眨地盯著我。
「愛卿這是要幹什麼?朕可沒有龍陽之好。」
那你把眼睛睜那麼大!
等等。
暴君該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
萬一我寬衣解帶之後,他反而暴怒呢?
嘶——
我的動作停了下來,原地躺下:「陛下,睡覺吧。」
蠟燭被吹滅。
暴君幽幽道:「愛卿......你這是耍朕?」
我:「臣不敢,臣隻是出不了這國師殿,心情實在鬱悶。」
提起這一茬,暴君沉默了。
半晌,他翻了個身:「睡吧。」
睡吧?
我氣得坐起來。
什麼意思?這是鐵了心要囚禁我???
17
事實證明,齊炀就是鐵了心。
他第二天一大早消失不見,此後接連幾天都沒有過來。
「看到沒?後宮幹政向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系統欲言又止:【你又不是後宮......】
「哈,用我的時候說我是賢後,不用的時候連後宮都算不上是吧?」
系統被我懟得節節敗退。
幸而每日來請平安脈的太醫來救場。
隻見他眉頭緊鎖,不S心地摁著我的脈搏。
「太醫這是在幹什麼?」
「臣在看有沒有喜脈。」
我S亡凝視他。
太醫慌了,連忙解釋:「陛下御駕親徵,刀劍無眼,要是留個一個子嗣......」
「你說什麼?齊炀御駕親徵了?」
太醫哆哆嗦嗦:「國師,不可喚陛下名諱......」
我哪裡管得著這一茬!
匆匆忙忙闖出國師殿,又被御史攔住。
「陛下吩咐了,國師不可隨意離京。」
我又S亡凝視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陛下御駕親徵?」
御史立馬跳腳:「放屁!陛下執意要去,我哪裡攔得住!」
為什麼?
系統說的歷史裡根本沒有這一遭!
該不會是我的到來,扇動了蝴蝶的翅膀,改變了這個世界的軌跡?
那齊炀會S嗎?
那個奸細......對!我還沒來得及告訴齊炀,西北軍裡藏了一個奸細!
18
可能是我平日裡名聲太臭。
提出隨軍出徵時,所有朝臣都同意了。
御史更是親自將我送出京:「國師,若無必要,你就別回來了。」
我:「......」
御史:「哈哈,跟你開玩笑呢,你可千萬要把陛下帶回來啊!」
那當然。
千難萬難差這最後一難,我必須讓齊炀活著坐穩皇位,將大齊朝再延續百年!
豪言壯志在一個月後煙消雲散。
大腿被馬鞍磨出火星子之前,我終於一瘸一拐趕到西北。
好消息,暴君提前出兵,西北三鎮被奪了回來。
壞消息,暴君跌落山林,蹤影全無,生S難測。
「國師,您有通天之能,一定要把陛下找回來啊!」
我轉頭詢問系統:「你知道齊炀在哪嗎?」
系統:【窺伺天機會產生副作用,你確定要知道嗎?】
廢話!
副作用哪裡比得上暴君的安危......咦?
這不對,但我來不及細想,就被系統的話吸引。
【齊炀沒S,他在西邊。】
19
「陛下,都怪臣連累了您。」
「是臣識人不明,才讓奸細抓住機會將那些蠻夷引進山,害您受了傷!」
「還是您聖明,故意放出要賜S臣的假消息,麻痺了那些蠻夷,率領我們一口氣奪回三鎮!」
鎮西大將軍鼻涕眼淚齊下,齊炀嫌棄地挪開眼。
「滾一邊去!」
他冷著臉躺在山洞,寂靜間好似聽見了一道熟悉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從山坡滾落山澗,原以為必S無疑,誰料再次站起時,隻有發帶繃斷、外衫碎裂,其餘部位毫發無傷。
靠!
這個霉運罩身的副作用怎麼沒完沒了!
我憤憤抬頭,對上了兩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一雙平靜。
另一雙驚恐。
「國、國師?你怎麼、怎麼......」
鎮西大將軍竟然沒S?
嘖嘖嘖,沒想到我的從天而降讓他這麼震驚!
我將目光移向暴君。
本以為能從他的眼睛裡看見幾分依賴與感動,誰料他冷喝一聲。
「滾!」
滾?
我?
哈!男人!
我氣得扭頭就走,一瘸一拐沒走幾米,就被人拽住胳膊。
「愛卿要去哪?」
「陛下不是讓我滾嗎?」
暴君:「......我是讓鎮西將軍滾。」
啊?為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靠!束胸露出一大半!
羞恥是完全沒有的。
頂多算是我在古代穿了個抹胸。
但秘密瞞不住了哇!
我淚眼婆娑地看向暴君:「陛下,我說這是防彈衣您信嗎?」
20
暴君信了。
他脫下外袍給我:「愛卿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朕隻知道,你是朕的國師。」
好感動!
簡直是君臣一體、君臣魚水、如魚得水哇!
唯一不太美滿的是,出山之後,鎮西大將軍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和陛下。
尤其是看到我們倆同住一個帳篷同睡一張床。
鎮西大將軍:「陛下,此次回朝,是不是該立後了?」
我立馬豎起耳朵。
暴君:「國庫沒錢。」
「那立妃?」
暴君:「國庫沒錢。」
「那、那冊封貴人?」
暴君:「國庫沒錢。」
鎮西大將軍不吱聲了。
臨走前,憐憫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在說——國師您受苦了,原來是陛下不肯給您名分啊!
我:「......」
腦補是病,得治。
倒是暴君,他現在為了國庫著想,竟然連後妃都不肯找一個,每到夜晚反而與臣子擠在同一張床上。
誰看了不說一句勤儉節約?
這不是改造成功是什麼!
瞧,系統這段時間都沒有電我了!
「任務結束了!系統,快放我回去!」
系統不吭聲。
倒是抱住我的暴君,忽地冷笑一聲。
21
老實說,笑得我毛骨悚然。
「陛下,您怎麼了?」
「沒什麼,突然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什麼事這麼有趣?
我狐疑地抬起腦袋。
正好看見暴君低頭。
又是四目相對。
暴君的聲音猶如勾魂般落在耳邊。
「朕在想——」
「仗打完了,為了避免鎮西將軍功高蓋主,還是賜S他吧。」
「御史也不如朕意,直接發賣嶺南。」
「西北蠻夷煩不勝煩,幹脆重修一條長城,將他們攔在關外。」
「愛卿,你應該也贊成朕吧?」
我贊成......個屁啊!
系統!
系統你出來!這個任務我不幹了!
「不行。」
「憑什麼不行——」
話音戛然而止,我與暴君對視的那一剎,突然反應過來。
這道聲音不屬於系統。
屬於暴君。
22
我的驚恐被暴君輕易看透。
「嚇到愛卿了?」
暴君幽幽一嘆。
「朕也不想,是愛卿太傷朕的心了。」
「你想要天文臺,朕立馬給你建;你說北方氣候不如南方,朕就提議修大運河;你說自己是個男人,朕就當你是個男人......可愛卿呢?完成任務就想回家,你把朕當什麼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倏地讓我汗毛直立。
比驚訝先來臨的是驚悚。
這不對,他怎麼都知道???
暴君繼續:「愛卿,你一向是最聰明的,如果你願意留下來,修好的天文臺就是國師一個人的天文臺,如果你不願意——」
會怎樣?
「那就是你一個人的銅雀臺。」
銅雀春深鎖二喬。
瘋子!
剛罵完,暴君就輕笑出聲:「朕確實是瘋子,愛卿現在才發現嗎?」
我瞬間淚流滿面。
以前隻以為你是暴君啊!!!
悲哀到一半,心口忽然多出一隻手掌。
暴君:「愛卿的心怎麼這麼慌?太醫院真是無能,這麼多天都沒治好,看來隻能朕出手了。」
23
一夜未眠。
我渾身散了架一般癱瘓在床。
「系統!系統你出來!」
系統終於冒頭:【宿主你的嗓子......】
「你別管!」我恨恨坐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炀為什麼能聽見我的心聲?」
系統沉默片刻。
【這事說來話長——】
半年前。
我穿到了大齊朝國師選拔現場,成為了一個女扮男裝的混子。
勸誡暴君並不容易,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所以系統提前準備了金手指——
讀心術。
結果金手指出了 bug 沒起效。
系統也就沒提這一茬。
【我也是昨晚才發現,當時的金手指可能投放到任務目標身上了。】
啊——
我發出了土拔鼠尖叫。
「所以齊炀就這麼聽了我半年的心聲????」
【有可能。】
啊——
我兩眼一黑,暈厥之前,不S心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的任務,到底怎麼才算結束?」
系統這次給出了肯定答復:【暴君徹底從良。】
哈!
我完了!
24
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皇宮。
把脈的還是那個太醫。
他不S心地摸著我的脈搏, 滿臉全是對自己技術的懷疑。
「摸出喜脈了?」
太醫唉聲嘆氣:「沒摸出來。」
那就對了。
剛種進去呢。
白眼翻到一半, 正好瞥見坐在床頭的暴君。
笑意從他嘴角溢出。
看見我冷臉, 他也不介懷, 隻微微一笑:「連把脈都做不好,來人, 拉下去砍了。」
!!!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但侍衛已經拉住了太醫。
我不得不含淚抓住暴君的手:「陛下!三思啊!」
暴君十分苦惱:「可朕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放過他, 愛卿,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我差點哭出聲來,哆哆嗦嗦道:「天文臺......」
「朕沒聽清,愛卿再說一遍?」
「臣選天文臺!」
......
(正文完)
(番外)
1
朕登基以來,總有人說大齊有亡國之象。
有就有吧。
反正朕不想治國。
要怪隻能怪老皇帝風流成性,與他親生妹妹苟且, 生出了我這個怪物。
當然, 他親妹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向老皇帝討要了幾十個男寵,最後S在了床上。
一個比一個S得不堪。
朕瞧這人世,汙濁不堪,本就毫無存在的必要。
直到某天在人群中聽見一道聲音。
「我現在是女扮男裝?還要競選國師?不兒,我哪裡會什麼玄術!我隻記得 2024 年劉謙在春晚上表演的撕撲克牌!」
「不行不行!S腦子快想想, 還有什麼魔術能表演!」
「啊!完全想不起來!」
聲音從震驚到掙扎, 再到心如S灰。
「愛誰誰,砍S我得了。」
哪來的瘋子?
朕撐著腦袋,興趣欠缺地望著那人,隻見她哆哆嗦嗦上臺, 開口就是胡言亂語。
「呃,草民擅長、擅長十二星座,當然 mbti 也研究了不少......如果有一座天文臺, 草民還能指出北鬥七星在哪......」
天啊她在說什麼!快砍了她送她回老家吧!
絕望的心聲中,朕坐了起來, 開始鼓掌:「不錯!此人堪為國師!」
2
興許是瘋子間的惺惺相惜。
朕心情不好時,就喜歡去折騰她,瞧她如何絞盡腦汁勸朕從良。
但她的偽裝實在拙劣。
朕每晚到訪, 十次裡有九次能撞見她的女兒身。
隨口誤認「胸肌」, 她竟然也信了。
實在愚蠢。
找個太醫折騰一下她。
折騰完了。
心情還不錯, 既然她不要天文臺,那就緩緩再建。
隻是這異世的靈魂實在天真, 妄想以一己之力扶起日落西山的王朝。
實在可笑。
「陛下,您摸摸臣的心口,聽聽慌不慌?」
但話又說回來,她的心口跳得確實快。
看在她羞憤欲S的份上, 朕就勉為其難地伸手摸一摸。
3
西北失守。
朕的內心毫無波瀾。
這王朝更迭,換誰來坐不是坐?
但很快,「系統」這個古怪的玩意披露了未來, 確實是我預想中的走向。
可她卻急得上蹿下跳。
朕望了她半晌。
罷。
總不至於真讓她做了她口中的「楊貴妃」。
4
御駕親徵很順利。
就是收拾奸細時出了點意外。
停留養傷數日,她從天而降。
朕的心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那是一種十足陌生的情愫。
還摻雜著後怕與驚怒。
朕總覺得, 這世間汙濁不堪, 世人多是蠢貨與瘋子。
但她不一樣。
她是蠢笨的瘋子。
5
所以朕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她。
沒邏輯沒道理。
朕的存在本就毫無道理。
6
三個月後。
太醫摸出了喜脈。
朝野哗然。
朕牽著她的手,感慨萬千:「國師感而有孕,此乃上天賜予朕的龍子!」
她:「......」
群臣:「......」
大齊朝沒救了!
毀滅吧!
7
數十年後。
朕閉眼前, 隻問了一句話:「愛卿,你的家在哪?」
她先是沉默,後泣不成聲。
肯定又在腦補一些奇怪的東西。
其實朕隻是想知道地點。
投胎也好近一點。
-
字號
-
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