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遊玩缺氧時，男友把最後兩瓶氧氣都給了姜窈窈。
我剛要質問，眼前飄過了彈幕。
【寶寶，喝可樂也可以緩解高反的，你別怪宋祁，他也為難。】
【是啊，姜窈窈喜歡他那麼久，一直不求回報對他好，如今又是跟他出來旅遊才高反的，他肯定要把氧氣瓶給她啊，不然出了事他沒法交代。但這也恰恰證明了，宋祁心底跟你更親近，所以不跟你客套。】
【妹寶，你快抱抱宋祁吧，他擔心你擔心得要S，怕你怪他，隻能湊在姜窈窈身邊，其實他眼神一直盯在你身上。】
我盯著湊在姜窈窈身旁，又是擰可樂瓶，又是遞葡萄糖的宋祁，諷刺一笑。
轉身坐上了去醫院的出租車。
宋祁眉頭緊皺：「窈窈身體不舒服，你能不能別讓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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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
我這人最不願麻煩別人。
所以當晚我就轉機去了新疆。
1
坐出租車去醫院的路上，彈幕急壞了。
【妹寶，求求你，別讓宋祁為難好不好？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最在意的人就是你。高三這年，他也是為了提高成績，可以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所以才讓女配給他補課的。】
【對啊，你藝考一培訓就是好幾個月，這期間，要不是女配天天陪著他，宋祁也考不上清大。就算為了報恩，宋祁肯定要照顧好女配啊，但在宋祁心底，你才是自己人。】
【妹寶，讓師傅調頭吧，不就是有些高反嗎？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你這一走，不是給女配制造機會嗎？】
我渾身無力，惡心想吐。
再看到彈幕說的，不就是有些高反嗎？
我差點被惡心得直接吐出來。
他們在說什麼屁話？高反嚴重是能要命的。
今早出發去納木錯的時候，我裝了六瓶氧氣罐在背包裡。
可姜窈窈看見宋祁自然而然接過我的背包時，竟然把氧氣瓶都從我包裡取了出來。
「嵐嵐，宋祁一個人要背三個包，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他一下？咱們到拉薩這兩天也沒有高反啊，何必要增加負重？」
我堅持。
「可我做攻略，納木錯海拔四千多米，像我們初來乍到，很容易中招。」
瞥了一眼她包裡裝滿的衣裙和化妝品，我隱晦提醒：「其實你帶一套裙子換著穿，拍拍照就行了，沒必要帶七八套，我們出來主要看風景的。」
但她卻瞬間紅了眼：「我知道，你家裡有錢，從小四處旅遊，覺得我拍遊客照很傻。但我從來沒出來過，我隻是想跟我朋友分享一下，有錯嗎？」
宋祁立馬打圓場：「拍拍拍，我們窈窈大美女這麼好看，必須出片！氧氣帶兩瓶意思一下就行了。」
他湊到我跟前作揖求饒：「嵐嵐，出來玩，開心最重要。」
想起這趟路程是為了緩解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我嘆口氣。
罷了罷了，兩瓶就兩瓶吧，萬一遇到緊急情況還能應個急。
到地方後，姜窈窈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換衣裙、換妝造，宋祁像個職業攝影師，一直跟在她身後，拍拍拍。
我好幾次想發火，但想著這趟出行的目的，都勉強忍了下來。
其實自從高三那年，姜窈窈搬進宋祁家，我和宋祁之間的關系就開始變緊張。
我那時候忙集訓、忙藝考，好不容易有時間約宋祁出門玩，姜窈窈都會跟在旁邊。
我們看電影，她怯懦開口：「我從來沒去電影院看過電影，嵐嵐，你把我當空氣就好了。」
可她膽子小，明明是普通的探案劇，她卻在看到屍體時，SS抓住宋祁的胳膊：「宋祁，我好害怕。」
「宋祁，我暈血！」
「宋祁······」
一場電影，宋祁顧不上跟我有任何交流，全程都在安撫驚慌過度的姜窈窈。
我請宋祁吃新開的火鍋店，她眼巴巴跟著：「宋祁最近腸胃不舒服，阿姨讓我盯著他不能吃辣。」
我無奈解釋：「我們吃鴛鴦鍋。」
但她好像聽不懂我的弦外之音：「我必須親眼看著他，不然我無法對阿姨交代。」
那天吃飯的時候，他們倆甜甜蜜蜜吃菇菌鍋，我一個人吃麻辣鍋。
她盯著我的鍋，表情誇張：「宋祁，咱倆才是一國的，嵐嵐這麼辣的，你根本招架不住。」
我氣得轉身就走。
姜窈窈眼眶微紅：「對不起，我不會說話，宋祁，你知道的，我自小住校，沒人教我人情世故。」
2
因為姜窈窈，我不知道跟宋祁吵了多少架。
最嚴重的一次，是宋祁過生日。
為了慶祝宋祁十八歲生日，我親手做了一個芒果蛋糕。
姜窈窈吃完一整塊蛋糕後，直接過敏蜷縮在了地上。
送姜窈窈去醫院的路上，宋祁歇斯底裡。
「程嵐嵐，我知道你不喜歡窈窈，但她是我媽媽朋友的女兒，我不過看在長輩的面子上照顧她一二，你為什麼要害她？」
我嚇壞了。
訥訥開口：「我不知道她芒果過敏，並且，我切的芒果都很大顆粒，她明知道是芒果蛋糕，為什麼要吃？」
宋祁小心把姜窈窈抱在懷裡，眼底都是心疼：「她又不像你有任性的資本，她肯定怕她不吃你做的蛋糕，你又生氣！」
姜窈窈明明難受到快要暈過去了，卻還要勉強開口：「宋祁，你別怪嵐嵐，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氣得攥緊拳頭：「你自己芒果過敏，你不對自己負責，怎麼還能怪上我了？」
姜窈窈一口氣提不上來，徹底暈了過去。
宋祁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把我趕下了車：「下去！你不配送窈窈去醫院！程嵐嵐，你太讓我失望了。」
自那以後，我一心撲在學習上。
宋祁事後找我道歉，約我好多次，我都以學業為由，打發了他。
高考出成績那天，宋祁給我打電話，我直接拒接。
第二天我才知道，他在我家門口喂了一夜蚊子。
明明整個人都很疲憊，看到我眼神立馬就亮了。
「嵐嵐，我做到了，我可以跟你上一所大學了。」
在那一刻，從小到大宋祁護著我、為我買飯、為我打架的畫面在我腦海中上演。
考上同一所大學，去西藏旅遊，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夢想。
我跟自己說，再給年少時的程嵐嵐和宋祁一次機會。
就一次。
可我沒想到會在登機口看到姜窈窈。
宋祁小心翼翼：「陳阿姨拜託我帶她出去轉一圈，作為她考上清大的獎勵。」
我呆立在原地。
「她也去清大？」
姜窈窈委屈巴巴：「我沒有你資源好，有有錢的爸媽做後盾，可以走捷徑通過美術上清大。」
「小鎮做題家就不配去清大嗎？」
她總有辦法一句話就點燃我的怒火。
「什麼叫有錢的爸媽做後盾？你沒有有錢的爸媽是你不想嗎？」
我轉頭就要回家。
宋祁求了我很久，說真的是長輩之託，就這一次。
以後一定讓姜窈窈離我們遠遠的。
可在我和姜窈窈都出現高反時，他竟然怕姜窈窈一個氧氣罐不夠用，把兩瓶都拿走了。
3
在醫院吸氧的同時，我買了去往新疆的機票。
彈幕跳了出來。
【妹寶，你在幹嘛？你明知道姜窈窈對宋祁有想法，你還不留下來宣示主權！】
【就是啊妹寶，你坐出租車離開後，宋祁給姜窈窈拍照都心不在焉，一直盯著手機，就怕錯過你的消息。但他總道歉也會累的啊，寶寶，你就服軟一次不行嗎？】
【是啊寶寶，在你這裡，宋祁一直伏低做小。他喜歡你，他願意做，但做多了，宋祁也會累的。更何況，你們鬧別扭的時候，還有人在虎視眈眈！寶寶，你可長點心吧！】
原來，就連彈幕都能看出來姜窈窈的心思。
我不信宋祁不知道，可他還是讓姜窈窈出現在我們之間。
看似宋祁總伏低做小跟我道歉，但每次都是因為他沒有邊界感，讓姜窈窈橫在我們之間。
如今他不顧我的安危，把救命的氧氣罐都給了姜窈窈，彈幕居然還讓我服軟？
我直接打車回酒店，收拾行李、去機場，一氣呵成。
登機前，宋祁給我發了短信：「好啦，今天我把你氧氣給了窈窈，但你也沒給我留面子，丟下我就走了，這次就當我們扯平了。」
「我和窈窈在牦牛火鍋店，我把地址給你，你快來。」
彈幕磕瘋了。
【我就知道，宋祁永遠沒法不理女主寶寶！女主寶寶，宋祁都給你臺階下了，快回去吧！】
【女鵝，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想想出門在外，孤男寡女，你當真要給姜窈窈機會嗎？快回去吧，牙齒還有磕碰嘴唇的時候，小兩口拌嘴正常。】
【妹寶，你不回消息，宋祁連女配跟他說話都沒搭理，眼睛恨不得長在手機上，你就理理他吧。】
我閉了閉眼，登機，開啟飛行模式。
彈幕都勸我說，宋祁很在意我。
可我隻看到了搖擺不定，享受著姜窈窈的陪伴和愛慕，卻又理所當然讓我委屈求全的宋祁。
如若一樁感情，需要我去爭去搶。
如果我的男朋友，一直在我和別的姑娘之間，搖擺不定。
也罷。
這個男人和這段感情，我都不要了。
4
落地開機時，手機裡有很多個宋祁的未接來電。
還有他發的一長串消息。
【嵐嵐，你來了嗎？】
【嵐嵐，在外面，咱能不鬧了嗎？窈窈高反很不舒服，卻還在這等你來再開吃，你能不能識大體一些？】
【行！你不吃就餓著吧！】
······
【嵐嵐，酒店說你退房了是什麼意思？】
【你一個女孩子，亂換酒店幹嘛？現在旺季，現訂酒店要多花多少錢？你就不能跟窈窈學習，勤儉節約些？】
我直接沒回。
而是去找正在六星街遊玩的閨蜜王恬。
她一看到我直接驚呆了。
「嚯，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重色輕友，跟宋祁去西藏了嗎？」
我做了個誇張的表情：「高反！找你保命來了。」
閨蜜審視看了我一眼，到底沒多問，反而拉著我去吃當地美食。
「來找我，你算是找對人了，我跟你說，這裡哪家店好吃，我都門清。」
我跟著王恬吃吃喝喝，宋祁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地打來。
我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
他語氣很衝：「程嵐嵐，你要一直這麼任性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認真闡述事實。
「宋祁，我嚴重高反的情況下打車去醫院，是為了保命，我不覺得自己任性。」
「反而是你們倆，一個不讓我背氧氣，一個把僅有的兩個氧氣都給了姜窈窈！」
「如果你真擔心我，昨天你就會跟著我去醫院，而不是留下給姜窈窈拍所謂的遊客照。」
「宋祁，別自欺欺人了。」
姜窈窈小聲湊在話筒旁：「接電話了？你別再犟了，就當是我們倆的錯吧！她脾氣那麼爆，你再不哄著點，一路上還指不定會有多少事呢！」
彈幕還在湊熱鬧。
【看吧，我就說了，妹寶一走，直接給了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妹寶，長點心吧，趕緊買機票回去，再不回去，我都怕我那傻狗被女配哄走了。】
【我說真的，你們倆結婚，我必須坐主桌，這段感情我不比你們付出的少。一人退一步的事，你任性出走這一天一夜，宋祁跟著擔心了一天一夜，別再鬧了，回去吧！】
我盡量摒棄掉彈幕對我的影響，對著話筒一字一句開口：「姜窈窈，你是想說我脾氣差，事多嗎？」
姜窈窈不出聲了。
宋祁又開始伏低做小：「嵐嵐，你說怎麼才能原諒我，隻要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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