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明天回娘家，姍姍肯定要坐這車的，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發現什麼？避孕套麼？還是口紅？
「姐，我找前面，你找後面。」
「噢，好……」
縱使心裡已經做了準備，看到下一幕我還是難以置信。
找著找著，兩人居然都找進了後座。
我捂住嘴，急忙拿出耳機帶上。
當初買攝像頭，還順帶送了個錄音器，怎麼也沒想到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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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趙斌，咱們不要這樣了……」趙芳斷斷續續說著。
「姐，怎麼了，咱們又不是真的姐弟，再說了，我們小時候不也是這樣的麼，我習慣了。」
伴隨著的是拉鏈劃開的聲音。
「可……可我想談戀愛了。」
在偷聽的我，都呼吸一滯。
「談啊，這有什麼，我是你男朋友，也是姍姍的老公，這不衝突。」
聽到這，我捏緊了拳頭。
趙斌怎麼是這樣惡心的人！
「你和姍姍好好過日子不好嘛！」趙芳從呻吟中擠出一句話。
「這不是在過麼？诶，套子呢？」
「上次……不是用完了麼……不行……沒套子不行！」
趙芳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刺的耳朵疼。
「沒什麼不行的，我弱精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你，治療的藥我一點都沒吃，放心。」
「那你……不是還說要個孩子。」
「說說而已，和她、和媽沒有摩擦，我的事也少一些；動動嘴皮子的事。」
我心中如同來了場暴風雪。
原來，他不是真想要孩子。
惡心，真惡心。
後面的聲音令人作嘔，我立馬摘下耳機，回了家。
12.
「诶，你快遞呢？」婆婆看到我，瞧了瞧我的手。
「哦，東西壞了，退回去了。」
我魂不守舍的倒了杯水坐下，打開手機，無目的滑動著。
到底能和誰說？
能怎麼說？
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打掉。
必須要打掉，不然隻有我一個人的愛，對這個孩子來說也不是好事。
又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媽，姍姍起來了麼？」趙斌在門口就開始問。
「就想著你老婆，哝，這不坐著呢？也不知道出去一次是不是著了魔了，回來就坐到現在。」婆婆嘟囔著。
身後一陣腳步聲。
「姍姍？」
我回過神，瞧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表情正常。
他握了握杯子，「都涼了，我給你泡豆漿喝。」
「嗯。」
「明天咱們什麼時候走？」他問的是什麼時候回門。
爸媽家在臨縣，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大年初二要回門，是習俗。
「明天……我忘了說，爸媽出去旅遊了，今年不用回去。」
「旅遊，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他將豆漿遞給我。
「你忙。」
「兒子，那正好，明天陪媽出去逛街！」婆婆在一邊立馬開口。
「媽……」趙斌瞧了我眼，似乎有些為難。
「沒事，我在家看電視，也正好。」
趙斌這才點了點頭。
剛才，我已經預約了醫院打胎。
寶寶，我把你放走，抓緊時間再投個好人家。
13.
一早，趙斌就被婆婆打電話叫醒了。
他習慣摟著我親一口，這次我卻往後縮了縮。
他顯然沒意料到。
「姍姍……你怎麼了？」
我抬手撩了撩頭發。
「沒刷牙呢。」
趙斌似乎放松了許多，「新的一年開始嫌棄我了！就要親！」
忍著惡心看著他出門，我便立馬去了浴室，將渾身上下洗得幹幹淨淨，皮膚都搓紅了。
半小時後，我也出門了。
過年的醫院，人也不少。
走進診室裡，醫生還在打著哈欠。
看見我，立馬把哈欠收了回去。
「您是……」
「我要打胎。」
半小時後，我拿著一堆單子走出了醫院。
醫生說身體不錯，三天後去手術。
14.
回到家，趙斌還沒回來，我收拾收拾東西，打了個車直奔高鐵站。
這一切都是我想好的。
既然要打胎，這三天就回家好了。
「我和爸媽一起去旅遊了，一周後回來。」
這條消息發出去，趙斌的電話立馬就打了過來。
「老婆，怎麼突然……」
我打斷了他。
「我看爸媽發的圖片太心動了，反正家裡也沒事，就去啦。」
他關照了兩句，便掛了。
兩個小時，我就回到了爸媽的懷抱裡。
「诶，姍姍回來了！怎麼一個人？」
一見到爸媽，我的眼淚便再也憋不住了。
廢了好久才講清楚緣由，爸爸的煙一根接著一根。
「敢欺負我女兒！離婚，這婚肯定要離！」
「姍姍不怕，做手術媽媽陪你去。」
還好，我還有爸媽。
這三天很快，全是好吃好喝的，也很少會想到那些煩心事了。
終於到了這天，爸媽將用品收好，開車陪我去了醫院。
手術很快，醫生是個老手了，速度快技術好。
媽媽見我出來，立馬拿來圍巾，推來輪椅，左三圈右三圈將我包好。
「媽，我沒啥事。」
「老實坐著，不能凍著我閨女！」
「就是，聽你媽的。」
爸爸在一旁大包小包的，眉毛卻擰到了一起。
「給你在旁邊酒店開好房了，你先休息著，我和你媽去那個混小子家一趟！」
「要不……等我好了點陪你倆……」
我的話被不遠處的三人堵了回去。
趙斌扶著趙芳，婆婆拎著包小腳跑在前面。
能來到這裡的一共就三種人：流產的、備孕的、已經懷孕的。
趙芳……
還好爸媽和我心靈相通，將我往旁邊挪了挪。
我用圍巾蒙住了臉，趙斌自然沒認出來我。
「等芳子養好身體，肯定能給我添個大孫子！」
婆婆路過我時，就聽到了這句話。
趙斌扶著她，走的很慢。
「我沒什麼事，就是沒吃早飯暈了，媽說來都來了，讓我來看看備孕要做什麼檢查。」
他們走得慢，說的話我也都聽見了。
「等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媽想幹什麼就順著她。」
「媽……媽是不是想讓我……」
好S不S，趙芳停在了離我兩米遠的地方，抬頭看著趙斌，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我也是。
「應該是吧，我也行，趙啟也行。」
等他們走了，我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趙芳就是個機器，不管是趙斌的，還是趙啟的孩子，隻要是趙家的大胖孫就行。
爸媽自然也是聽見了這些，馬不停蹄將我送到酒店就給趙斌打了電話。
這次，我沒有阻攔。
不過，我還是要求自己也去。
畢竟是我的事，是我當時一意孤行，認定了趙斌。
15.
談判的過程沒什麼艱難的。
我將所有的證據都交了出去。
對面的趙斌，臉色越來越冷，沒有一句辯駁。
「嫁妝 108 萬，是婚後財產，用作了共同支出，退不了。」
「兩隻狗就不切一半了，你帶走。」
「其他的，也沒什麼了，你要搬就搬吧。」
他說完，我也沒出息的哭了。
「行了，趕緊走吧，這麼矯情！」婆婆惡相畢露。
「還監控錄音，你以為碟中諜呢！」
「這有什麼，真沒見識！要不是你勾引趙斌，他和芳子還用這樣麼？」
「娶你，我們也花了很多錢啊！」
「要是趙芳，一分錢也不用！真晦氣！浪費斌子這麼久的時間。」
隨即，身旁一道殘影。
「啪！」婆婆的聲音驟停。
「輪到你這個老太婆教育我女兒呢！」
我媽似乎沒扇夠，正躍躍欲試，我一把扯住她的一角。
「媽，算了，我累了。」
媽媽一手一隻狗，爸爸進房間拿了證件，隨即就準備離開。
「S小子，當初你答應我一定會照顧好姍姍，我才答應把她嫁給你，這就是你的答應嘛！」
老爸將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 丟在地上, 一把碰上門。
等車要開出小區, 忽然後面傳來了喊聲。
後視鏡一看, 居然是趙斌。
「爸, 你把什麼給他了？」
「還能有什麼, 醫院的檢查報告唄。」
我心下了然。
關上窗，閉上眼睛, 不管後面摔在地上的男人。
趙斌看著車越來越遠, 自己也被石頭絆倒在地。
臉上百味紛呈。
有不甘, 又有迷惑。
「兒子，你這是幹什麼！不是還有芳子麼！實在不行，你喜歡啥樣的, 媽給你找！」婆婆扶起他。
16.
再見他, 是在外貿展上，我陪著老板，做隨行翻譯。
他站在站臺上, 賣力地拉著顧客。
幾秒的恍惚，隨即我就反應過來了。
老板被他的吆喝招了過去, 我跟上, 他這才注意到我，也是一愣。
「老板，質量一般。」我用法語簡明說了句。
老板點點頭，轉頭就走了。
接下來的半天, 忙碌到我快忘了這個插曲。
誰知在停車場, 立馬就遇到了續集。
「姍姍……」
他一路小跑到我車前。
「你先別趕我走，我一定要說。」
……我看了眼表，時間空餘。
「什麼事？」
「我……對不起, 之前我確實錯的離譜。我和趙芳……我之前真的沒意識到這是個問題……」
見他提到趙芳，我立馬皺起眉頭。
「我媽價值觀不對, 我總覺得這樣沒問題, 作為老公, 責任和義務我都盡到了，就自以為沒問題, 沒想到我的自以為是，害得孩子……不過，我已經和她們兩斷聯系了！」
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 「你們家那惡心復雜的關系我沒興趣，走了。」
上車前，趙斌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
路上, 我接到了趙啟的電話。
那年離婚後，不知道趙啟哪來我的新聯系方式。
介於他當時告訴了我真相, 我沒拒絕也沒理他。
他也沒說明來意, 躺在了我列表裡大半年。
終於一次出差，遇上了他。
當年的下流小混混, 也混了個小職位, 瀟灑得很。
也早就和家裡斷了聯系。
「瑞士有個表, 和你挺配的，郵給你了，記得查收。」
接通電話, 就是這欠揍的聲音。
聽著就像在罵我。
「行，晚上就燒個豬腦給你。」
新的一年，自然也要新的生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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