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坐上車,他把外套脫下,熟練地披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他,明明是同一個長相,換了個人格,就像換了個人。


 


“你就這麼回來了,思思怎麼辦?”


 


江陵冷笑,“不用管她,給她點好臉色就真以為自己能做江家少奶奶。”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放著動感的音樂。


 


“你最近心情不好,哥幾個商量了一下,爭取了點時間今天陪你散散心。”


 


江陵開著車帶我在城市裡兜了一圈又一圈。


 


下車的時候,韓書墨出來了,帶我去做了spa,緩解精神上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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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鄭忱,帶我去玩了緊張刺激的密室逃脫。


 


最後出來的是哈魯,他是江栩的最後一個人格。


 


是個8歲的小男孩。


 


在他的邀請下,我陪著他去了遊樂場。


 


天色漸晚,我和哈魯從摩天輪上下來。


 


他掂起腳尖,輕輕地親了親我的臉頰。


 


“姐姐,你知道嗎,哈魯在日語中是春天的意思。”


 


“我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能一直為你帶來春天。”


 


“不僅是我,其他哥哥們也是這麼想的。”


 


我心中溫暖,透過眼前的身體,看到了其中居住著的數個靈魂。


 


江陵、韓書墨、鄭忱、哈魯。


 


還有江栩。


 


我知道,江栩的每一個人格,都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愛著我。


 


一個月後,江家傳來一個噩耗。


 


江母走了。


 


葬禮上,我黑衣素容,神情悲痛。


 


這個待我一直很好的長輩,終於還是帶著她未了的心願走了。


 


江栩看到了我,要把我趕出去。


 


“顧思意,我媽已經走了,你還要來糟蹋她的葬禮嗎?”


 


我沒說話,默默給江母的牌位上了三炷香。


 


江母S後沒幾天,我的身體就開始出現了嗜睡惡心的症狀。


 


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我懷孕了。


 


算了算日子,應該是發生在和江陵的那一晚。


 


江栩知道消息,鐵青著臉來找我。


 


“顧思意,我以前怎麼對你說的,讓你不要搞出野種來。”


 


“我媽剛去世你就給我懷孕,江家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他越說越氣,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怨恨,抬起手扇了我一耳光。


 


我捂著臉,臉頰處傳來火辣辣的疼。


 


從臉上疼到心裡。


 


我被扇得頭昏眼花,險些摔到地上。


 


“今天下午,就去醫院給我打掉。”


 


江栩沒再看我,語氣冷淡地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顧小姐,我不建議你打掉這個孩子。”


 


“你身體不大好,如果這次打掉的話,可能就再也無法懷孕了。”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試圖打消我的想法。


 


我握緊了拳。


 


我又何嘗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這是我和江栩的第一個孩子,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想起江栩憤怒的模樣,我狠了狠心,“打掉吧。”


 


醫生嘆了口氣,讓人給我安排做手術。


 


手術結束,我蒼白著臉從手術室出來。


 


周圍站滿了準爸爸們,到處充滿著對新生兒的期待。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一個人來。


 


走出醫院,江陵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思意,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嗎,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甩開了他的手,透過江陵的眼睛對裡面沉睡著的江栩說。


 


“江栩,我們結束吧。”


 


“我曾經虧欠於你,現在我賠給你我的母親和我的孩子,已經還清了。”


 


我不知道,我和江栩之間,是還彼此相愛。


 


還是因為不甘而捆綁著對方互相折磨。


 


不過現在,我想要自由。


 


就讓我們給彼此一個解脫吧。


 


我最後看了眼身後的城市,踏上了回老家的列車。


 


再見了,江陵、韓書墨、鄭忱、哈魯。


 


再見了,江栩。


 


5


 


列車上,江栩一個接一個地給我打電話,都被我掛斷了。


 


他又給我發起了短信。


 


“顧思意,你打完胎了嗎?”


 


“顧思意,你怎麼不接電話?”


 


“顧思意,你在哪?”


 


“顧思意,我限你二十分鍾出現在我面前。”


 


手機一直叮叮咚咚響個不停,旁邊的人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索性直接將手機關機了,來個眼不煩心為靜。


 


回到老家,我開了一家小花店。


 


享受起了久違的平靜生活。


 


在老家待了快半年,過去的時光仿佛就向一場夢。


 


天色晚了,我關上花店的門,準備回家。


 


宋澤在門口等著我。


 


他是旁邊一家咖啡店的店主,住的也離我很近。


 


我們開始越來越相熟。


 


看著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對我有別樣的心思。


 


我在心裡勸自己,如果他想對我表白,或許可以嘗試接受一下。


 


畢竟我也該擁有新的愛情與生活了。


 


一路上,宋澤有些局促,說話支支吾吾的。


 


我敏銳地感受到,今天他可能要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啊,江氏集團暴雷了。”


 


宋澤這邊還在組織語言,旁邊一個女生的驚叫,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已經聽不清宋澤在說什麼了。


 


“不好意思,能讓我看看嗎?”我急切的跑到那個女生身邊。


 


她愣了一下,給我看了一下她的手機。


 


上面寫著江栩的新聞。


 


江栩最近在公眾面前表現的越來越異樣,時不時就像另外一個人。


 


外界都在猜測,江栩是不是多重人格。


 


江氏集團的股票因此一路下跌。


 


這麼多年費盡心機隱瞞的秘密,就這麼輕易地被所有人知道了。


 


江栩一定也知道了吧。


 


“你認識?”宋澤跑過來,奇怪我表情為什麼這麼難看。


 


我搖搖頭,“沒什麼,不相幹的人罷了。”


 


沒過幾天,花店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見熟悉的背影,我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他轉過身,我察覺出了異樣。


 


“你……是誰?”


 


來人苦笑一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南尋,是江栩新的人格。”


 


我心中大駭,僅僅半年不見,江栩竟又產生了新的人格。


 


每一個人格的產生,都是因為他的一個心理創傷。


 


這半年,他究竟又經歷了什麼?


 


南尋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繼續說。


 


“江栩知道了自己的心理疾病,他無法原諒自己對你造成的傷害。”


 


“又因為遲遲尋不到你,他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所以才誕生了我。”


 


原來是這樣,南尋……難尋……


 


傍晚,宋澤來接我下班。


 


他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南尋,表情驚訝,“你……你不是新聞上那個?”


 


“顧思意,這個人又是誰?”


 


熟悉的語氣從身後傳來。


 


南尋竟不知何時又變回了江栩。


 


看著眼前的江栩,我有些緊張。


 


“江栩,這是我鄰居……”


 


在江栩的注視下,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辯解什麼,明明已經沒關系了。


 


江栩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充滿了濃濃的佔有欲。


 


在宋澤錯愕的目光下進行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江栩,顧思意的丈夫,謝謝你這半年幫我照顧我的妻子。”


 


我甩開他,“江栩,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他不怒反笑,“思意,我們還沒有離婚,你還是我合法的妻子。”


 


“而且你隻是跟江陵那個家伙說的斷絕關系,可沒跟我說。”


 


江栩又一次不顧我的反抗緊緊地抱住我。


 


“對不起,思意,過去的事我都知道了,給我個彌補你的機會吧。”


 


“這一次,不管你是有真男人,還是假男人,我都不會將你拱手讓人。”


 


6


 


對於江栩的請求,我自然是沒有同意。


 


因為我的強烈反抗,江栩強硬地把我帶回了江家老宅。


 


他不顧我的意願,把我鎖在了一間屋子裡。


 


周圍層層把守,蒼蠅也飛不出去一隻。


 


我使勁地拍著門。


 


“江栩,你就是這麼彌補我的嗎?”


 


江栩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思意,你先冷靜冷靜,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就這樣,江栩每天來給我送飯。


 


他時不時想跟我聊天,見我不願意說話,嘆息一聲放下飯走了。


 


這天,江栩一如既往地過來送飯。


 


放下飯時,我敏銳地發現了異樣。


 


“你是鄭忱,對不對?”


 


鄭忱轉過身,面色復雜,苦笑道。


 


“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我隻是想再看看你。”


 


我期盼地看著他,“鄭忱,你是來救我的吧,快點放我出去吧。”


 


然而一向溫柔的鄭忱讓我失望了。


 


他搖了搖頭,“抱歉,思意,我還不能放你走。”


 


“江栩威脅我們,如果誰敢放你走,就想方設法抹消我們的人格。”


 


鄭忱的聲音有些落寞,他抬起頭,眼圈有些發紅。


 


“而且我們也是有私心的,我們也不想讓你再那樣離我們而去了啊。”


 


鄭忱的話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認命了,在這房間裡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一天晚上,半夢半醒間,一個身影佇立在我的床前。


 


我一下子嚇清醒了。


 


他輕輕地比了個噓的手勢。


 


“哈魯?”


 


對方點了點頭,“姐姐,快走吧,我來帶你出去。”


 


我遲疑了一下,“我就這麼走真的沒關系嗎,你不怕江栩抹消你的人格嗎?”


 


哈魯看著我,臉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沒事的姐姐,隻要能再見到你我就滿足了。”


 


“還記得我名字的含義嗎?”


 


“我這就來為你送一個新的春天。”


 


我牽著哈魯的手,飛快地跑著。


 


一路上心跳得怦怦快。


 


馬上就要看到出口了,我高興地對哈魯說:“哈魯,我們終於快要出去了!”


 


身後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感受到手上的拉力,我奇怪地回頭看他。


 


他的臉籠罩在陰影之下,表情看不真切。


 


我咽了咽口水,一股不妙的感覺籠上心頭。


 


“顧思意,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嗎?”


 


是江栩。


 


我甩了甩他的手,沒甩開。


 


反而把袖子甩開了,潔白的手臂上漏出一小塊傷疤。


 


江栩察覺到我的目光,不自然地把袖子拉了回去。


 


我強行無視他受傷的眼神,“江栩,你放過我吧。我們倆之間沒可能了。”


 


江栩松開手,看起來快要哭了出來。


 


“究竟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偏過頭,“放我自由,我就原諒你。”


 


江栩看著我眼中的決絕,整個人搖搖欲墜。


 


良久,他嘆息一聲,“算了,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不能離開我的視野。”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再也不想體會找不找著你的痛苦了。”


 


我同意了江栩的條件,在江家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


 


江栩一直在派人盯著我,生怕我哪天又離開了。


 


跑到他不知道的地方。


 


我沒有理會,至少還沒影響到我的生活。


 


他現在的精神已經繃到極致了,我怕再有什麼刺激,他又出現新的人格。


 


江栩沒有再來找我,其他人格也沒有。


 


似乎已經互相約定好,不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我和江栩就像兩條平行線一樣,離得很近,卻再也沒有交集。


 


當我以為日子會這麼過下去的時候,江栩敲開了我的房門。


 


他的敲門聲很急切,聽得人心裡發慌。


 


江栩看到我開門,放松地呼了一口氣。


 


然後把我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


 


我半掩著門,從門縫中看他。


 


“江栩,你又在發什麼瘋?”


 


7


 


“思意,最近太危險了,你搬回江家和我一起住吧。”


 


我皺了皺眉,“江栩,你是忘了那晚說過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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