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姨在一旁看不下去，走上前來忍不住理論道：“白小姐，你怎麼能這樣使喚夫人，這個家裡你才是客人……”

 

話音未落，桌上的飯菜稀裡哗啦全部被推到了地上。

 

飯菜和碗碟撒了一地，弄的十分狼狽。

 

“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白蕊指著張姨大罵道。

 

張姨實在看不下去想要出口爭辯，卻不曾想激怒了白蕊那點可憐的虛榮心，抓著手邊的花瓶就要大叫著砸過來。

 

“啊啊啊你給老娘閉嘴！”

 

我見情形不對，連忙將張姨推到一邊，“快走！”

 

那花瓶，直直地砸到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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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麻痺感過後，額頭處隱隱腫痛起來，我眼前有些昏花，一時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隱約間看到白蕊略微有些慌亂的神情，大叫著：“哎！你別裝S！你起來啊！你在這裝S算什麼！”

 

“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張姨哭泣的聲音也從後面撲了過來，“夫人！您醒醒啊夫人！”

 

一陣天旋地轉，幾人嘈雜的背景音下，我似乎又聽到了陸崢的聲音。

 

躺在床上，徐醫生不斷的嘆著氣。

 

我意識模糊，不知過了多久，徐醫生的聲音才漸漸清晰了起來。

 

房間裡更有其他男人的聲音，我掙扎著睜開眼，張姨瞬間哭著撲倒在我床邊。

 

“太太您醒來了，您終於醒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徐大夫一周來家一次，見了我臉色卻是一次比一次的難看。

 

“您的身體本來就虧空很多，多休息補充營養心情暢快才行啊，按目前的狀況來看，恐怕……”

 

心情暢快？

 

我自嘲般笑了出來。

 

女兒S後，我哪裡還心情暢快的起來。

 

丈夫S女，小三得志。

 

我這樣破敗殘缺的人生，要那些無聊的情緒做什麼？

 

正想著，陸崢也走了進來。

 

見狀，徐醫生和張姨自動退了出去。

 

等門徹底被關上，陸崢才露出不悅的神色，質問我：“你是故意與白蕊起衝突的？”

 

我被他毫不分說的指責惹笑，“我嗎？”

 

他見我態度不服從，仍舊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不知從哪裡竄出一股火氣。

 

陸崢將我一把拽了起來，拽著我的衣領一字一句的咬牙威脅。

 

“我告訴你！白蕊如今懷著的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允許你傷害她一分一毫！”

 

他咬著牙，似乎是忍耐著什麼。

 

傷害？

 

我笑了。

 

“你睜大眼睛看看，被傷害的人是她嗎？”

 

“賤人！”

 

猛然間，陸崢揚起手扇下一個耳光，將我上半身扇的偏了過去，似乎不解氣，他拽起我的頭發逼我仰頭看他。

 

“我告訴你，你連她一根腳趾頭都不配！”

 

“白蕊的孩子是我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你根本不懂！我的孩子要有什麼問題，我一定送你去見陽陽！”

 

我聽到女兒的名字，發瘋一般推開他。

 

“你不配提女兒！”

 

“她生病你有去看過她一眼嗎！孩子躺在床上喊你名字的時候你有回頭看她一眼嗎！都是我！都是我在照顧她，你憑什麼提她！”

 

我發瘋一般癲狂著吼著，嗓子沙啞，幾近瘋狂的邊緣。

 

陸崢見我發瘋，一把抓住我的手威脅。

 

“我告訴你，陽陽的病是天意，和你我沒有任何關系。”

 

“你若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乖乖呆在家裡給我照顧好白蕊，否則——”

 

話音未落，我弟竟然從外面哭著跑了進來。

 

一進門便哭著喊著跪倒在我床邊，鼻涕眼淚直流，“姐，姐求求你答應我姐夫吧，我們一家等你救命啊……”

 

我驟然愣在原地。

 

我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姐都是我不好，拿了點錢就出去炫耀，現在警察找上門了，隻有我姐夫能救我，求求你服個軟吧……”

 

陸崢掐著我手腕幾乎用盡力氣，白皙的手腕上也留下深深的紅痕。

 

“看明白了嗎？”他嘲諷似的看著我，“你要是不聽話，那他們都得S！”

 

第11章

 

弟弟一把年紀，竟像個無知小兒一般跪在我床邊哭訴，哭著求我。

 

僵持幾秒，我掩面痛哭起來。

 

弟弟也仿佛看出了我的心軟，連忙興奮站起來，“謝謝姐！謝謝姐！我這就讓邵陽把他的孩子帶過來給你作伴！你一定不會無聊的！”

 

說著便跑了出去。

 

而陸崢，則是冷言拋下一句“給我安分點”便轉身離開了。

 

或許是有了陸崢的庇護，白蕊在家中行事更加高調猖狂起來。

 

而弟弟，也不顧我的勸阻硬將侄子邵陽的兒子送來，要我照顧。

 

邵陽兩口子進來時，我正忙著給白蕊洗衣服。

 

“嬸！你怎麼！”

 

邵陽抱著孩子，見我滿手泡沫，一臉驚訝心疼。

 

“這些活讓我姑父派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你親自動手呢，那個小——”

 

我怕張姨因為白蕊受牽連，那天過後便給了一大筆錢讓她離開了。

 

見邵陽要口無遮攔，我趕忙打斷他，看著尚且襁褓中的孩子，嘆了口氣，“進來說話吧，風口大別凍著孩子。”

 

邵陽媳婦跟在身後，倒是毫不客氣就踩著高跟鞋進了門，一來便四處顧看，東摸西碰。

 

“嬸，以前也沒告訴我們你住這麼好的地方啊？跟你借個錢又推又拒的，好意思嗎？”

 

邵陽媳婦語氣輕蔑，自顧往沙發上一坐。

 

邵陽見狀十分尷尬，連忙上前將她拉起來，對我不斷道歉，“嬸，不好意思啊，她不懂事……”

 

我雖然有些膈應，但好在邵陽懂事，便也點了點頭。

 

“嬸，真的不好意思麻煩你，我們兩口子平時工作忙，我爸又欠了那麼多錢，所以才把孩子暫時給你，我想著你闲……”

 

我猶豫了下，還是打斷了侄子。

 

“邵陽。”

 

他臉色一愣。

 

“孩子這事，嬸子我幫不了。”

 

話音未落，空氣驟然凝固住了。

 

幾秒後，邵陽媳婦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哎怎麼回事啊，不就是看個孩子而已有必要推三阻四的嗎，你多金貴啊連這個小忙都不幫，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啊！”

 

邵陽臉色尷尬，不斷示意媳婦別說了。

 

可她仍舊不依不饒。

 

“我知道了，你就是自己S了孩子，見不得我們好！”

 

“這點小忙都不幫，虧的邵陽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嬸子！真是人模狗樣！”

 

“夠了！”邵陽大聲喊道。

 

這時，懷裡原本安然睡著的孩子被驚醒，忽然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一時間，爭吵和嬰兒啼哭接二連三的上演，惹的人心煩意亂。

 

我不再想和強詞奪理的人多說下去，正想轉頭離開，沒想到下一秒，白蕊竟然從二樓上走了下來。

 

她一副看戲的模樣，可眼中還是隱隱藏了些被吵到的不耐煩。

 

“都吵吵什麼呀！”她扶著樓梯走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進賊了，這是幹嘛呀！”

 

邵陽似乎也看出了白蕊的身份，顧不上哄孩子拉著媳婦就準備走，“嬸子打擾了，我們現在就走……”

 

“別啊！”她媳婦卻一把甩開他。

 

“反正你嬸子又不是這陸家說話的人，不如咱們問問她？”

 

白蕊聽到邵陽媳婦恭維她的話，瞬間心情大悅，“當然，她說了不算，現在這個家裡，我才是當家的女主人！”

 

話音一落，邵陽為難的看向我，眼神之中盡是歉意。

 

而我搖搖頭，示意他沒事。

 

“這孩子啊，當然是能留在我家的。”

 

“等我兒子出生了一起請個月嫂照顧著就是了。”

 

邵陽媳婦眼睛一亮，連忙跑上去拉住白蕊的手，“我就知道家裡還是有明事理的人！”

 

“隻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邵陽連忙打斷，“不好意思，我們還是自己照顧孩子吧。”

 

說罷拉著媳婦就要走，可邵陽媳婦卻是一把甩開他的手，十分興奮。

 

“你幹嘛呀，聽人家說說唄。”

 

白蕊笑了笑。

 

“要想讓這個孩子留在家裡當然可以，我隻要你嬸子立刻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每天給我和陸總洗腳，為我們暖床。”

 

“怎麼樣？”

 

我緊緊蹙起眉頭。

 

“不可能！你這是侮辱人！”邵陽厲聲拒絕，轉身就要離開。

 

邵陽媳婦卻一把拉住他，“哎哎哎，你先別急嘛！”

 

我咬著後槽牙看了過去，忍不住道，“你還想幹什麼？”

 

邵陽媳婦不敢對視我的眼睛，隻是一味拉住邵陽，“哎呀，這都是可以商量的嘛，都是一家人——”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那個虛偽的女人臉上。

 

“你給我閉嘴！”

 

白蕊在一旁看著好戲，一言不發。

 

邵陽媳婦還想爭辯，就被邵陽拉著離開了家裡。

 

走前，對我的謾罵嘲諷刺耳至極。

 

伴隨著孩子的哭鬧聲，仿佛將我踩在塵埃裡一般。

 

“姐姐既然不願意跪下給我磕頭，那陸總安排的照顧我飲食起居，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白蕊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等孩子出生，陸總肯定也會記得你的好……”

 

我一言不發，轉身上了樓。

 

第12章

 

白蕊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為了活下去，我每天親自給她煲湯做飯，洗衣照顧，面面俱到。

 

或許是我的照顧有加，白蕊五個月的肚子比往常大了很多。

 

陸崢見了自然是歡喜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並沒有再找過我的麻煩。

 

隻是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我的病一天天加重起來。

 

徐醫生從一周一次，變成三天一次，表面上是為了給白蕊母子兩人把脈檢查，實則則是為了我。

 

原本，我的計劃能安然無恙的實施到白蕊的預產期，可惜她硬要作S，中途竟出了岔子。

 

在我的房間裡，搜出陽陽的畫來。

 

“不是全都燒了嗎？這是什麼！”

 

“你是不是想克我的孩子，才故意留下這S人的晦氣東西在家裡？”

 

她將畫扔在正在廚房做飯的我身上，畫框驟然砸到膝蓋，我吃痛回頭，便瞧見她一副發指眦裂的模樣。

 

與白蕊共住一屋，這些日子以來，我別的沒有發現，對她的性格確是摸的了如指掌。

 

童年父母早逝，一個人早早出了社會，靠陪酒為生，後來不知怎麼的又考上大學，畢業後，卻還是進了這行當。

 

她與別的陪酒女不同，自詡心高氣傲，即便是男人也要挑最有錢有權的那個。

 

礙她路的，踩在腳下。

 

擋她道道，一概除掉。

 

或許此刻，我的存在無法永久消失，可我那早逝的女兒，卻永遠是她心裡的一道刺。

 

所以她的東西不能存在，也不允許存在在這個家中。

 

“我問你呢！說話啊！”

 

她雙眼怒目圓睜，幾乎氣的發抖，“你這個賤人！說讓你拿這些東西礙我眼的！你這個賤人！”

 

我隻是默默撿起畫，轉身正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她大吼道。

 

“陸崢根本就不在乎你那個早S的女兒！他在乎的是我！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的兒子才是他唯一的孩子！你休想搶走我的東西！”

 

在我面前，她向來是笑面虎，偽善之人。

 

頭一次這麼失態，是因為陸崢本性暴露，見她胎象穩定，便又出去找了別的女人尋歡作樂，被白蕊發現。

 

兩人劇烈爭吵，於是今日，那副畫又成了導火索。

 

白蕊見我不吱聲，挺著肚子拼命跑過來砸著我，“你說話！你說話啊！你這個賤人！你休想奪走屬於我的一切！”

 

我一把甩開她，“別鬧了！”

 

“我鬧？”

 

“我哪裡鬧了？你和陸崢離不了婚不就是為了照顧我的嗎，我的孩子才是陸家的掌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