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與其他人不同。

第一次見面，薛涯掏出了所有的錢財救濟飢民，薛峰做了很多善事。

 

我觀察了很久，不時的伸出援手，我們三人就此認識結交。

 

後來薛涯與我生了情，我們約好要白頭偕老，薛峰也由衷祝福。

 

我助他們滅匪做生意，手中的錢和權越來越多，最後建立了這個山莊。

 

可我卻在搬入山莊不久後中了媚蠱，薛涯說是仇家報復，他下山替我報仇，帶回來了蘭夢。

 

我興衝衝的去迎他，可得到的是他皺眉推開我。

 

“蘇月，我愛上蘭夢了，你我之間算了吧。”

 

薛涯的背叛加上媚蠱讓我魂魄仿佛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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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傷欲絕之際，薛峰在我眼前頻繁出現，他說傾慕我已久，願意三媒六聘娶我為妻。

 

我拒絕了，畢竟我不是非要嫁人不可。

 

本來我是要離開的，可他在為我尋找止痛藥物時遇險差點S去，我遲疑了。

 

心裡想著再信愛一次，等婚後我就帶他回宮見兄長，可我沒想到尋藥隻是他的苦肉計。

 

哪有什麼止痛藥？大婚夜我才知道他借著找藥的理由帶著蘭夢在森林裡溫泉尋歡苟且。

 

為了跟蘭夢偷情，薛峰還暗中毒害各城鎮百姓，然後將薛涯派出去尋兇手。

 

我怪自己瞎了眼，看不清人心。

 

也深深覺得兄長的話很對，江湖草莽終究上不得臺面，抬他幾分，他們就會覺得自己能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院子裡的火勢很大，侍衛偷偷往蘭夢和薛峰的房間送了迷煙，正纏綿在一起的倆人無力的抱在一起。

 

我靜靜看著住在山莊裡的江湖人士趕來救火。

 

他們踢開房門準備救人時瞪大眼睛，紛紛震驚了。

 

“天啦，薛峰莊主怎會躺在蘭夢姑娘的床上？”

 

“二夫人和大伯哥，老二薛涯被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啊。”

 

尚留有一絲清明的薛峰絕望的閉上眼睛。

 

看著眾多江湖人士竊竊私語，臉上露著不屑的表情。

 

我滿意的笑了，讓侍衛也在我的院子裡點了一把火。

 

從此這世間便沒有蘇月了。

 

薛峰用盡心思娶我，算計我，都是為了拿我掩飾他與蘭夢的骯髒之事，我便讓他們赤身暴露在人前。

 

也算為我受的苦討回了些許。

 

如今這些，隻是他們被狠狠摔下高臺開始。

 

就是不知薛涯知道後，他該如何呢？

 

6

 

我是在山腳茶肆碰到往山莊趕的薛涯，他沒認出戴著帷帽的我。

 

旁人看著他手裡的鮮花笑問。

 

“薛公子這是給夫人採的花？聽說莊子上兩位夫人一位擅長醫術，一位會做生意，公子兄弟倆真是好福氣呢。”

 

薛涯聞言，面色由笑轉為不屑。

 

“我夫人蘭夢確實是醫術了得，還冰清玉潔，但那蘇月來歷不明，一直賴在我們身邊不走，誰知道她什麼目的。”

 

他嘲諷我貶低我，說我不如蘭夢一根頭發絲。

 

身旁的暗衛忍不住想上前動手，被我眼神制止。

 

薛家兄弟背後的那些貪官汙吏還沒徹底暴露完，我不想打草驚蛇。

 

看著薛涯開心的策馬離去，我勾起唇角。

 

他兄長薛峰奪妻背叛之事已經包不住了，薛家山莊即將雞飛狗跳。

 

行宮休養的日子裡，我一直在想，為何我幫了薛家這麼多，他們兄弟反倒對我不滿。

 

直到侍衛送來調查結果，我才知道，有人將我為民做事的事跡傳頌到了百姓之中。

 

原來我初遇薛涯時，他並不是在施粥幫助百姓，他們是在用霉米為自己掙名聲而已。

 

是我出現後，才讓百姓吃到了真正幹淨的米糧。

 

我所做的事越傳越盛，薛家兄弟覺得我名聲壓過了他們，對我生了隔閡。

 

而我遭受了他們欺騙和毒害，已經上呈皇兄，得了剿滅薛家聖旨。

 

看完手中的信息，我有些唏噓，隨即轉頭問侍衛。

 

“可知傳我善事那人是誰？”

 

侍衛跪下回話。

 

“暫時未查到，隻是聽說是位公子，他出行皆是黑袍蒙面，探子說那位公子自從聽說您被薛家兄弟欺負後，曾經去過山莊，但是被薛峰找人打成重傷。”

 

“如今下落不明。”

 

我揉了揉眉心，一股無力感深深席卷全身。

 

腦海中閃現過此生遇到過的所有男子，竭力想象究竟是何人能為我做到此。

 

不久後，侍衛來報。

 

“公主，如您所料，薛涯回山莊後，被早有準備的薛峰制服囚禁起來，而蘭夢與薛峰廝混之事傳入薛涯耳裡後，他們兄弟徹底決裂。”

 

“知府之女蘭夢改嫁薛峰，婚禮就辦在知府衙門...”

 

我悠然的塗著指甲，漫不經心的聽著。

 

侍衛卻突然抬頭看著我，支支吾吾的開口。

 

“那位公子有消息了，他重傷未愈，以為您被山莊的火燒S，公子決定以命闖婚禮，為您報仇。”

 

手中的紅色瓷碗跌落碎了一地，我驚住了。

 

他，究竟是誰？

 

看來薛峰和蘭夢的這場婚禮，會血流成河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薛峰聽說公主正在城裡休養身體後，他為了給蘭夢撐面子，求上了門。

 

此刻，他正卑微的俯下身體，頭磕的低低的朝我三拜。

 

“草民薛峰叩見公主...”

 

隔著簾子，我眼角的餘光看見他身體微微顫抖。

 

原來，堂堂武林至尊在權貴面前也是害怕的啊。

 

我撲哧笑出聲。

 

薛峰聽見了，身體猛然頓住，然後不可思議的看過來。

 

7

 

侍衛大喝一聲，將劍橫在他脖子上。

 

“大膽庶民，竟敢抬頭直視公主。”

 

薛峰連忙低頭求饒。

 

“公主贖罪，是草民耳朵不好，以為聽見了故人之聲。”

 

我擺擺手，卻再沒開口。

 

薛峰是來求我參加他和蘭夢的婚禮的，為此還獻上了山莊大半的金銀珠寶，我讓侍衛全都收下了。

 

這是他們兄弟欠我的。

 

我也點頭答應了去參加婚禮，薛峰驚喜萬分，腳下都輕快了。

 

隻是他出門後向侍衛打聽。

 

“大人可否告知，公主身邊是否有位叫蘇月的侍女？”

 

侍衛顛顛他送上的黃金，勾唇肯定道，

 

“沒有。”

 

聽到這個消息，我原以為薛峰會開心，可我在他眼裡看見了幾分失落。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紅了雙眼。

 

喃喃道，“阿月，沒想到我心裡竟然是有你的，我知道你沒S，可你究竟去了哪裡啊？”

 

侍衛不屑的請他出去，讓他和知府全家在婚禮當天九步一叩，跪迎公主大駕。

 

我卻沒心思關注薛峰，因為那個幫我的公子還沒有消息。

 

侍衛也很苦惱，按理說他們找人的手段也是頂級的，現在卻找不到一個普通百姓。

 

多日查找無果後，我放棄了，反正薛峰和蘭夢大婚那日他會出現，到時候我定會發現他，再留住他，好生感謝。

 

薛峰大婚很快便到了。

 

他帶著知府一家果真規矩的跪拜在我跟前。

 

我面紗覆面，但沒刻意隱藏身形和喜歡的香料。

 

在經過薛峰身前時，他鼻子嗅了嗅，熟悉的味道讓他身體瞬間僵住。

 

我勾起唇並未理他，徑直坐在堂前高位，眾人連忙跟上，又是一番恭敬的跪拜。

 

我擺手讓他們繼續走婚禮流程，絲樂聲響起，知府眾人松了一口氣，現場氣氛輕快了些。

 

薛峰和蘭夢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緩步而來，他們拜完天地父母，就要拜我。

 

正低頭之際，一隻利箭穿越人群而來，蘭夢的蓋頭被射掉落地，她也被嚇得白了臉色。

 

薛峰迅速抽出劍應對，看著來人，他突然笑了。

 

“原來是你。”

 

我端著的身體猛然頓住。

 

那公子竟然是他。

 

薛峰冷笑著看著來人。

 

“原來是前首富之子，怎的如今竟然淪落到這般地步了，我當日就不該聽蘇月的話放你一命，哼，今日是你自己來找S。”

 

看著這前首富之子沈墨，我心裡愧疚不已。

 

兩年前，薛峰兄弟告訴我，沈家做的都是下三流的勾當，而且時常欺壓百姓，那時我被他們偽造的證據蒙蔽，信了他們兩兄弟。

 

在我們的打壓和暗中設計下，沈家錢財散盡，被迫背井離鄉。

 

關於沈家後面的事我也聽說了，沈墨想辦法將家人安頓在了苦寒的北方。

 

我原以為他也去了，誰知沈墨竟然一直留在本地，找了證據伺機報復薛峰兄弟。

 

他也曾針對過我，可能是後來查出來我也被蒙蔽，才暗中助我。

 

如今他哪有當初貴公子的模樣，渾身破爛的衣著儼然一副乞丐的樣子，他一直生活在黑暗裡，怪不得侍衛們沒查到。

 

此時，他看著薛峰滿眼恨意。

 

“姓薛的，你們惡事做盡，蘇月姑娘也S在你們手上，她那麼善良，你們如何嚇得了手，今日我就要替她報仇，也替我自己和被你們害過的百姓報仇。”

 

8

 

說罷，他掏出匕首就要撲上來。

 

可哪怕他豁出一切，也不是薛峰的對手。

 

我也是後來下山才知，沈墨心善愛民，是個連兔子都不敢傷害的翩翩公子。

 

我閉上眼嘆氣，該是我挽回一切的時候了。

 

眼看薛峰的長劍要刺進沈墨心口，我身邊的侍衛立馬應戰，輕易就挑斷了薛峰的劍。

 

薛峰回頭不解。

 

“侍衛大哥這是何意？難道要插手我的私事不成。”

 

侍衛冷笑收回劍站在一邊。

 

大堂之中，所有人看了過來。

 

我緩緩揭開面紗出聲道，

 

“薛峰，多日不見，你不認識本公主了嗎？”

 

蘭夢驚叫一聲，驚恐的指著我。

 

“峰哥哥，是蘇月那個賤人，她竟然還活著。”

 

薛峰自然認出了我，他隻是他瞳孔緊縮，身體僵直，失去了反應。

 

好一會兒才顫抖著開口。

 

“阿月...你...是公主？不不，定然是你做戲騙我的，你怎麼會是公主呢。”

 

他似乎不信，侍衛直接掏出公主印章，在場有些官員是識貨的，他們反應過來忽地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蘭夢忽然緊張的拉著薛峰大喊。

 

“峰哥，快催動媚蠱，管她是公主也得匍匐在你腳邊。”

 

說完，蘭夢得意的看著我，薛峰愣了一下，隨即聽話的動作起來。

 

可他們搞了半天，我依舊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

 

薛峰咽了咽口水，臉上終於出現了害怕的神色。

 

反倒是我身邊的侍衛，大搖大擺的玩著手中的罐子，搖動一下，蘭夢便慘叫一聲。

 

我蹲下去勾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

 

“媚蠱的滋味舒服嗎？蘭夢，這世上可不是隻有你會這陰毒之術，往後啊，本公主會一一讓你試試。”

 

我將她丟在一邊，看著知府夫妻，侍衛們已經找到他們貪汙殘害百姓的證據。

 

侍衛拿著聖旨站出來，念了一長串名字，然後房梁上，門外衝出侍衛將與薛家兄弟勾結的所有貪官汙吏全部抓獲。

 

知府夫人慘叫著求我。

 

“蘇月姑娘，不，是公主大人啊，您饒了我們吧，好歹我們也有點沾親不是嗎？大不了你和夢兒共同嫁給薛峰就是....”

 

啪啪啪！侍衛連續給了她幾巴掌。

 

我冷冷看著她。

 

“好一個不要臉的知府夫人，放心，待本公主回宮定然會好好招待你的。”

 

蘭夢在蠱蟲的折磨下，面容漸漸毀了，往日裡用陰損手段養出來的容貌此刻迅速衰老，變得醜陋不堪。

 

他們一家被侍衛帶去了後院，慘叫的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皇兄給我的這些侍衛出自各個地方，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手段折磨人。

 

薛峰看著這一切，突然撲通跪在我面前。

 

“阿月，公主，我是被騙了啊，蘭夢擅長用藥，第一次就是她用藥勾引我的，後面定然也是用了蠱蟲控制我，阿月，我們夫妻一場，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我斜著眼看他。

 

“愛？就是要讓下賤的人侮辱我，然後讓我懷上孩子在親手剝開我的肚子？你的愛可真是恐怖。”

 

薛峰解釋說他那是說給蘭夢聽的，他不會這麼做。

 

我冷冷笑了。

 

“枉我信你們兄弟一場，同生共S那麼多日子，你們竟然都是在演戲，如今你們作惡的證據已經全部告知天下，薛峰，等著被砍頭吧。”

 

9

 

9

 

生S面前，薛峰徹底怕了，他不停地磕頭，妄圖將髒水全部潑到薛涯身上。

 

“阿月，你忘了嗎？薛涯背叛你的時候，是我斬釘截鐵的說要娶你，我是真心的啊，莊子裡那些事都是薛涯的主意，不信你可以查，我們倆被他們夫妻害慘了....”

 

我已經不想再多言，侍衛得了我的令迅速抓住薛峰，薛峰越掙扎，身上的傷口變多了幾道。

 

他被關在早就特制好的籠子裡。

 

因為我不會忘記，薛峰說過，待我生下孩子，他會砍斷我的四肢將我養在罐子裡，如今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任他在籠子裡嘶吼尖叫，我看都不會在看一眼。

 

緩緩走向沈墨，他一直在直勾勾的盯著我。

 

直到此時，他自嘲笑笑。

 

“原來你竟然是公主，倒是我多此一舉，自不量力了些。”

 

說完，他轉身便要離開，我急忙喊住他。

 

“沈墨，你沈家的覆滅與我有關，我做的錯事理應挽回，你把家人接回來吧，我請皇兄為你們封賞...”

 

沈墨頓住，眼裡劃過驚喜，最後卻隻是微微抱拳感謝。

 

“不必了，公主也是受人蒙蔽，我的家人現在過的很開心，不願再沾染塵世間的爾虞我詐和名利富貴，我該離開了。”

 

我有些著急，讓侍衛攔住他。

 

“沈墨，你究竟想要什麼？”

 

他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直到侍衛咳嗽。

 

沈墨剛想開口，籠子裡的薛峰瘋狂大喊。

 

“姓沈的，你也是個狼子野心的東西，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肖想公主，阿月，你別信他，我才是最愛你的，求你原諒我，我會用一生去贖罪，證明給你看的。”

 

自從被傷透心之後我已經不敢輕易相信愛了。

 

沈墨看出我的心思，不再說話。

 

但他也沒提過要離開。

 

回京之後，薛家兄弟被下了大獄，皇兄眼神一轉，將蘭夢和他們關在一起。

 

但這一次，薛家兄弟紛紛露出嫌棄，恨不得離蘭夢遠些。

 

受盡屈辱的蘭夢在知道知府夫妻因貪汙之名在流放途中身S之後，再也忍受不住打擊，撞S在薛家兄弟眼前。

 

皇兄還告訴了我一個消息，蘭夢是個藥女不假，但蠱蟲之術卻是薛峰所擅長的。

 

蘭夢其實是他的容器，而我是他的藥引。

 

知道這一切後，我心裡堵著一團氣，拿著鞭子就衝進了監獄。

 

可看到的卻是令人恐怖的一幕，薛峰已經將薛涯啃咬致S，他瘋狂的說要毀了我。

 

幸好沈墨了解過他，早就尋了能人異士將薛峰看住。

 

他已經瘋魔，皇兄下令立刻將薛峰斬首，薛峰S前還呆呆的看著我，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到S都沒瞑目。

 

因著薛峰會蠱術，為了皇室的安全，皇兄還下令將屍體大卸八塊，然後燒成灰燼才放了心。

 

多年後，我嫁給了沈墨。

 

可他在一次遠行後，帶回來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這次，我笑了。

 

昏暗的公主府暗室裡，沈墨滿頭大汗跪在我腳邊哀求。

 

“公主，我錯了，求你不要用媚蠱折磨我...”

 

我玩著手中已經屬於我的蟲子，內心一片平靜。

 

這玩意兒真好用，不枉我與薛家兄弟周旋幾年。

 

除了跟了我十八年的侍衛，無人可知，這一切，不過是本公主的謀算而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