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糾結一番，師尊隻是冷言問了我一句：「你確定？」

我摘下腰間的內門弟子令牌，規規矩矩的放在地上，對著師尊拜了三拜，「弟子確定，弟子願以外門弟子身份，於藏書閣閉關，願清月仙尊，成全。」

 

他見我連師尊也不願意喚一聲，用靈力震碎了令牌便甩袖離開了。

 

楚天歌恨恨的白了我一眼，跟著他一同走了。

 

說來奇怪，這回見她，我卻看不見那些彈幕了。

 

眾人對我的抉擇十分惋惜，我去玩樂得清闲。

 

藏書閣內閉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查看，而且藏書閣地形偏遠，外有結界，內有長老鎮守，是最安全且安靜的地方了。

 

金丹被刨，經脈被挑，從頭開始修煉無情道，任重而道遠，可這些，都不足為懼，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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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大道無情，修煉起來確實比普通法門要快。

 

天道告訴我，因我爹娘去世，世間紅塵了無牽掛，所以才比平常人修煉無情道要快上百倍不止。

 

無情並非真的無情，真是人間廣闊，不能把情愛都算在紅塵中罷了。

 

在我感悟了這一點後，我的修為便開始突飛猛進。

 

三年時間，我便重新結丹，又過三年，我以金丹步入元嬰，轉眼，冬去春來，我已經到了元嬰後期，眼看臨門一腳便可步入大乘修為。

 

這些年，天道幫我把雷劫積攢到了一起。

 

為突破元嬰中期，我硬生生扛下了數十道天雷。

 

縹緲峰上空瞬間烏雲密布，天雷滾滾，甚至要比普通元嬰渡天雷強上十倍。

 

眾人不解，紛紛順著天雷落下的地方御劍而去。

 

就連掌門和諸位仙尊也都到了藏書閣外。

 

雷劫不可擋，他們在外面數著天雷落下的次數，大汗淋漓。

 

「九十九！這已經是第九十九道天雷了！」

 

「天啊！大乘期天雷也不過如此了吧？這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啊？還能活下來了嗎？」

 

「你不知道？就是清峰前任大師姐，念秋啊，自她成了外門弟子就一直在此處閉關，也不知道她修了什麼法術，竟然引下這麼多天雷。」

 

眼看九十九道天雷已經降下，最後一道天雷凝聚了前幾道的威力，蓄力之後打算直接劈下。

 

就在那天雷降下的一瞬間，一個雪白的身影擋了上去。

 

眾人驚呼是誰這麼不要命了。

 

仔細一看，竟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月仙尊。

 

10

 

雷劫已過，我聽著外面一陣嘈雜聲回過神，步入元嬰後期，我隻覺神清氣爽。

 

再一看，身上的衣服都被劈的破爛不堪。

 

也是時候出去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了。

 

我剛打開藏書閣的門，就發覺眼前烏泱烏泱的一群人。

 

掌門和諸位仙尊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莫名皺眉，「怎麼了嗎？」

 

掌門繞著我左右看了幾圈，或許是幾天沒洗澡，我身上味道有點刺鼻子，他嫌棄的抽了抽嘴，卻還是湊上來說道：「念秋啊，剛才的雷劫……」

 

我致歉點頭，「對不住諸位，剛才是我的雷劫，驚擾諸位了，下次渡劫，我會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

 

掌門趕緊搖頭，「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如今是何修為，可願意拜老夫為師啊？」

 

掌門弟子，那可是比內門弟子還要高一截，別人求都求不來。

 

別的仙尊一聽，全都急了。

 

「你等會兒，你可別截和，丫頭，你拜我吧，我把好的丹藥都給你！」

 

「還是拜我，我峰上神器比比皆是，隨你挑選。」

 

「拜我拜我，我帶你去抓靈獸，什麼朱雀白虎的，隻要你想要，老夫都能給你弄來。」

 

面對這般熱情的幾個人，我甚是不習慣。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我的面前，清冷的聲音熟悉又陌生，「諸位，念秋是我的弟子，還請諸位，見諒。」

 

11

 

我望著眼前的清月仙尊有些不明所以。

 

目光下移，隻見他袖口間隱隱有血跡。

 

旁人若擋雷劫，自身會遭受雷劫十倍的威力。

 

我有些不明白，他這麼做的意義在哪？

 

掌門陰陽怪氣的掃了他一眼，「我說清月老弟，誰不知道幾年前人家念秋已經不是你的弟子了，你可不能看人家現在修為大漲，就又打算認她這個徒弟了。」

 

清月淡淡道：「往事不堪回首，當初我與念秋不過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師徒情分，可我並不曾不認她這個徒弟，所以念秋依舊是我清峰弟子。」

 

「師尊！」

 

就在這時，楚天歌御劍而來。

 

她得知了這裡的事情，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在看見我和受傷的清月仙尊，她雙眸如火，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對我揮鞭。

 

來的好！

 

這一鞭，力道十足，看來楚天歌已經步入金丹後期了。

 

我抬手打算迎戰，楚天歌的那一鞭卻被清月仙尊擋了下來，他略有不悅，「天歌，不得對你師姐無禮。」

 

楚天歌愣了愣，氣的跺腳，「師尊！您不是說今後清峰唯有我一個女弟子嗎？而且她念秋前些年就不是您的徒弟了，她如今隻是個外門弟子！您為何這般袒護！」

 

「住口！」

 

被清月仙尊呵斥了一句，楚天歌頓時就紅了眼眶，她在我和清月仙尊之間看了又看，最後不甘心的灑淚而去。

 

等她走後，我也坦然自若的上前一步，「方才，楚師妹說的也沒錯，我與清月仙尊，早已斷絕師徒關系，我們二人，兩不相欠。」

 

真是奇怪，之前說這句話，句句誅心，如今說出來倒是覺得舒坦了不少，有一種減輕了麻煩事的感覺。

 

清月仙尊錯愕的看著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

 

12

 

為了不讓事情發酵，掌門親口讓我暫時住在藏書閣內，也告誡了清月仙尊，莫要強留。

 

他雖點頭，可我知道，這人怕是一時半會甩不掉。

 

真是麻煩。

 

一連數日，清月仙尊總是時不時的拜訪藏書閣裡的長老，往日也不見他來的這麼頻繁。

 

我不願見他，所以始終躲避。

 

不為別的，隻是他如今看我的眼神，讓人覺得有點……惡心。

 

外加這一陣子，我總是會在往日喝的茶裡察覺出毒藥的味道，或者在被子裡看見隱藏的金針，還有出門會遇見劇毒的靈蛇。

 

我知道，這恐怕是某人的手段。

 

還真是低級啊。

 

這日夜裡，我正打算去縹緲峰後山盤膝而坐，剛剛出藏書閣，便被一人攔住去路。

 

「念秋。」

 

我渾身一陣惡寒。

 

想起往日種種，我抬眸看著眼前的清月仙尊，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仙尊有事？」

 

清月仙尊有些受傷的抿了抿嘴，「你非要與為師這般生分？」

 

「我與仙尊，早就不是師徒了。」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清月仙尊劍眉微蹙，像個受傷的小狗，明明比我高出一個頭不止，現在看來卻和孩子似的。

 

「為師……是本尊之前有些事做錯了，可你我師徒怎能說斷就斷？百年相伴，你就這般舍得？」

 

我越聽越不對，再次後退一步，「仙尊到底有什麼事？」

 

他見我沒有繼續反駁，便以為我同意了他的話，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你如今還算清峰的大師姐，為師也對你一直抱有重任，待為師踏入仙途，念秋，為師希望身邊之人會是你相伴。」

 

「隻是為師還有心願未了，你小師妹入門多年，修為始終卡在金丹期，為師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右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便緩緩向我靠近道：「如今你金丹已經修成，修為猛漲，定是獲得了某種機緣，你可願將手中的術法借你小師妹端詳一番？等她修為到了元嬰，為師便也可心安了。」

 

13

 

要不是親耳所聞，我差一點難以相信這種不要臉的話竟然是從大名鼎鼎的清月仙尊口中說出。

 

看來他為了楚天歌還真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我警覺的後退兩步，手中暗暗聚集靈力。

 

他如今大乘後期，距離化身一步之遙，我雖然打不過，可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他見我不回答，有些落寞，「你是不願意？」

 

「沒錯，我不願意，我還是那句話，我與你，與清峰再無關系，還請仙尊莫要糾纏。」

 

被我再三拒絕，清月仙尊臉上已經有些難看，「念秋，你莫要讓為師為難。」

 

我冷笑，「怎麼？難不成仙尊還想再次強行從我手中奪取我的東西嗎？如今我不是你的弟子，仙尊做事，還需要多加考慮。」

 

「你！」清月被我幾番話氣的臉色突變，「你這個孽徒！為師今日，便當清理門戶，好好教育你！」

 

就在他打算動手之際，藏書閣的長老忽然出現攔住了他。

 

這幾年，我與這老頭也算是相談甚歡，他今日以擾亂門派為由替我出頭，清月仙尊也隻能無奈而歸。

 

可臨走時，他復雜的眼神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又想起了之前彈幕說的話。

 

如果清月仙尊之前真的愛慕我，那如今，他恐怕已經把那些愛全都轉移給了楚天歌。

 

這種人，人面獸心，真是讓人厭惡，我當初是眼睛瞎了嗎？竟然愛慕這種人上百年。

 

14

 

隔天一早，掌門便傳我去主峰論事。

 

剛到地方，我就聽見楚天歌義正言辭的站在大殿中間，「弟子不敢妄言，念秋師姐不到十年修為便突飛猛進，定是修煉了邪術所致，否則如何能解釋她一身修為和那日的雷劫？」

 

掌門為難之際正巧看見了剛剛到這的我，他眼睛一亮，「念秋啊，你來的正好，此事，你來解釋吧。」

 

我走上前，連個眼神都沒給楚天歌，「弟子所修，並非邪術。」

 

楚天歌冷哼一聲：「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據我所知，師尊並未傳授你這等術法，你哪裡來的這等修煉之術？」

 

「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