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過郝運說出來的事，確實不像編的。

 

珍珠面膜散發出清新的迷人幽香，我都不敢想，這敷在臉上得有多舒服多清爽。

 

我正打算跟婆婆談談，沈鶴突然咔噠一聲把碗咬碎，將其中一角吐在地上。

 

「媽，你不是說我會發大財買大房子，能吃上大魚大肉的嗎？這麼多年了，我連個影子都沒見著，我可是你親兒子，你不是在給我畫大餅吧？」

 

之前沈鶴要是敢提錢和吃的，婆婆非得抓住他的衣領，狠狠給他來兩巴掌。

 

我冷汗直冒，擔心下一秒婆婆就把沈鶴打殘廢，可等我定睛一瞧，一股寒意從我的腳趾瞬間直竄天靈蓋。

 

以前我在場時，婆婆對沈鶴非打則罵，嚴謹苛刻得不像是親兒子。

 

但如今她一臉的和藹溫柔，恨不得把沈鶴抱在懷裡輕輕地哄，這還是我見過的婆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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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用食指刮了刮沈鶴的鼻子。

 

「我知道你這幾年忍得很辛苦，我也心疼呀。」

 

「放心吧，隻要林嘉意連眼睛都變成白色，咱們就大功告成啦！」

 

我大吃一驚，我的眼睛怎麼可能變成白色呢？她不是在開玩笑吧。

 

接下來她說的話，更是叫我呼吸急促，差點喘不過氣。

 

婆婆猙獰地笑了起來：

 

「到時候隻要弄S那S丫頭，就能用她的皮肉做個發財枕頭給你了。」

 

4

 

我根本不敢出聲，趕緊小心翼翼回到臥室，把門給鎖S。

 

由於我剛剛是拿著手機出去的，所以直播間的網友全聽清楚了，他們七嘴八舌地開始瘋狂討論。

 

【不是吧？現在法治社會，她婆婆居然想隨隨便便就把人嘎了？】

 

【你們看見沒？樓主婆婆說想S她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表情猙獰恐怖，一看就是蓄謀已久啊。】

 

【老天，為什麼要讓我碰到這麼恐怖的在線直播，水逆退散，退退退！郝運大師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全網都在等你救人。】

 

郝運漫不經心用手撐著下巴：「你老公之所以一直清淡飲食，其實都是騙你的障眼法，他不吃東西，也不是活人，你有見過S人吃東西的嗎？」

 

「他們把你做成枕頭之後，就會把你剩下的壽命一起轉送到你老公身上。」

 

我渾身發抖，錯愕不已。

 

他沒撒謊……婆婆確實想對我不利。

 

從進這個家開始她就一直寵愛我，還想辦法讓我不生病給我續命。

 

就是想把我養得白白嫩嫩，制成發財絨枕讓沈鶴天天睡在腦袋下面。

 

我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這真讓我覺得惡心。

 

我去浴室打開花灑不斷衝洗身體，可不管我怎麼用力，皮膚仍然白的發光。

 

我早就被婆婆改造成一個不正常的人類，白色的肌膚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了。

 

我感到悲傷難過。

 

「可我還能怎麼做？要不我跟沈鶴離婚？從此斷絕關系？」

 

「你能不能給我指條明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郝運嘆了口氣：「你逃到娘家也沒用。」

 

「你婆婆在你的必經之處都偷偷藏了香薰，藥效強勁，就算你離開了，你也會不斷變白，他們就坐等S你就行。」

 

可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坐吃等S吧！

 

但是婆婆和沈鶴就堵在大門口，我這樣出去也不是辦法。

 

郝運根據我提供的位置，說要過來找我，可是他手機信號弱，後面我壓根不知道他說什麼。

 

我心一橫，偷偷跑進後院。

 

隻要翻過後院那座高牆，外面就是馬路了。

 

我身體一點都不重，就是手腳沒什麼力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爬上去。

 

我將銀行卡身份證帶上，手機用繩子掛在胸前。

 

網友們似乎知道我想幹嘛，開始勸我。

 

【不是，雖然隻有一堵牆，但上面可是電網！要是電觸到，不是S得更快嗎？】

 

【事情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功呢？電S總好過被人做成枕頭吧？】

 

【你還是忍忍吧，天亮了你告訴你婆婆要回娘家，然後趁機離開不是更好嗎？】

 

現在這樣我怎麼忍？

 

萬一一覺睡醒，我就成了眼珠子變白的恐怖怪人怎麼辦？

 

我試圖爬樹，陰風一陣陣呼呼地吹在我身上，慘白的月光照射著大地，讓花園裡的花草樹木看起來更加恐怖怪異。

 

我剛好碰到電網的S角，在那裡有個缺口是能跳出去的，可奇怪的是，隻要我想出去，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往回縮。

 

我的身體，似乎已經開始不聽我使喚了一樣，竟然慢慢順著大樹爬下來。

 

花園的木門咿呀一聲被人推開。

 

我抱著那棵大樹，嚇得趕緊回頭，卻看見婆婆對我露出詭異的笑，黑眼珠擠在眼角陰惻惻盯著我瞧。

 

她攤開一張雪白的珍珠面膜，臉色古怪。

 

「嘉意，你想出去嗎？」

 

5

 

我明明身在花園，她卻詢問我是不是想到外面去。

 

難不成她已經發現我偷聽到他們的對話，正在伺機離開？

 

我瞳孔微微一震，心跳變得劇烈，如果我想活下去那就一定不能露出馬腳。

 

我壓下心中震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屋裡太悶了，我出來花園透透氣。」

 

婆婆收起狠戾的神色，瞬間笑得無比溫和。

 

「快點一起去敷面膜吧，敷完面膜還得喝燕窩羹呢，我熬了很久的，不能浪費。」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打扮得漂亮一點，要迎接貴客。」

 

什麼貴客？

 

難不成是縫纫師？或者是什麼高級枕頭設計師？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小聲嘟囔：

 

「媽，我還打算周末回趟娘家呢，我都還幾個月沒回去了，和我爸媽說好了，不能讓他們失望。」

 

婆婆氣得臉都綠了：「免談，你不是說沒工作嗎？我閨蜜來城裡開了家新公司，我專門喊她過來給你面試的，面試的時候你卻不見人，這不合適！」

 

說起她的閨蜜，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圍繞著我。

 

剛開始看見婆婆的閨蜜六嬸時，是在我婚禮上見面的，那時候她灰頭土臉，從窮鄉僻壤趕來城裡參加婚禮，帶了一斤土豆當紅包，被人笑話很久。

 

公公恰好在我們結婚第二天就跟沈鶴一起遭遇車禍，沈鶴輕傷，公公卻S了，臨S前他交待婆婆，一定要將沈鶴培養成才，出人頭地。

 

婆婆和公公一直恩愛，驟然痛失所愛，心中不免傷懷，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六嬸經常打電話讓她找個伴，就不會太傷心了。

 

三個月後，六嬸帶著一個年輕帥氣的男模特來找婆婆，連續在家裡待了一星期。

 

那時候的她我差點認不出來，不僅臉整得很漂亮，穿的衣服也珠光寶氣，身上戴滿金首飾，連外套上都鑲嵌著價格不菲的翡翠。

 

有一晚，婆婆和六嬸一起睡覺，聊了一整晚的悄悄話。

 

從那天起，婆婆就開始拼了命的對我好，還告訴所有親戚朋友，兒媳婦娶進門就是為了當女兒寵的。

 

沈鶴也是在那天開始，被不允許再上桌吃飯。

 

這就是我為什麼皮膚變得這麼白的起因。

 

聽說六嬸後來在寸土寸金的港城買了套大別墅，一個月的吃穿用度能抵得上別人一輩子。

 

我第六感隱隱覺得，會不會就是六嬸教我婆婆怎麼做發財絨枕的？

 

我對上她的目光，她摸著我身上的皮膚一臉享受，感覺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似乎在這一刻我並不是她的兒媳，而是她垂涎已久的金銀珠寶。

 

我嚇得心裡一咯噔，盤算著該用什麼理由離開。

 

可她一直挽著我胳膊親昵地招呼我進臥室，說一定要親自幫我敷面膜。

 

「快點，這面膜放久了會幹的，影響效果可不好。」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婆婆這麼堅持，如果我拒絕，她肯定大發雷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狠事來。

 

於是我伸出發抖的手，一不小心，面膜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噴得到處都是珍珠液。

 

我裝成目瞪口呆，很驚訝的樣子。

 

隻要我一直不吃不用她給的東西，乖乖在家等郝運來幫我就成了。

 

婆婆氣得龇牙咧嘴，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我說自己內急，在她沒反應過來前就溜進廁所，順便看看郝運的直播情況。

 

郝運信號恢復了，現在正在開車，他眼睛看著前方，可表情卻無比緊張。

 

【你可別再惹他們生氣了，把他們逼急了隨時會要你命的！】

 

【你婆婆下的邪術太復雜了，我目前還沒找到解開的咒語，你先進去衛生間避一避，那裡有鏡子，可以復制你雙倍的運氣，暫時幫你拖延一段時間。】

 

我可真是個小聰明，我現在就躲在衛生間裡啊。

 

但下一秒，沈鶴就開始瘋狂敲我的門。

 

「老婆，你上完廁所了沒？我尿急！」

 

我偷偷把門打開一條縫看出去，他陰沉著一張臉，手裡拿的是那種切水果的尖刀。

 

6

 

我趕緊用力把門重新帶上。

 

就差一點點，沈鶴手就要碰到門縫上了。

 

我急忙找出晾衣架，將門鎖加固。

 

直播間的人都瞠目結舌。

 

【好恐怖！他老公手上居然拿著一把刀，你們都看見了嗎？】

 

【就算什麼發財絨枕可以解釋為迷信，但是他看起來是真想S了樓主的樣子。】

 

【這太詭異了，樓主千萬保護好自己，不管誰敲門都別開啊！】

 

我也沒從看過沈鶴這麼兇狠的表情，心裡瞬間是真的沒底。

 

我嚇得手心淌汗，一邊詢問道：「郝運，你現在在哪？快到我家了嗎？」

 

「我隻有一個人很難對付他倆的。」

 

「他們已經開始撞門了，你再不來，我怕我等不到你了。」

 

可郝運手機信號又開始斷斷續續，屏幕開始定格。

 

直播間人數一下衝上兩百萬，都在討論剛剛發生的事。

 

他們認為我們在配合起來撒謊。

 

【現在的人為了能紅能掙錢，什麼鬼話都能扯出來。】

 

【要是世界上真有什麼發財絨枕，那不是隨便做一個都能暴富？那大家還那麼努力幹什麼？】

 

【剛剛她老公另外一隻手上還拿著大蘋果，其實拿著刀就是為了切水果給你吃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怪嗎？】

 

【你婆婆對你這麼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不顧，你倒好，跟著一大群網友一起討伐她，有你這樣當兒媳的嗎？】

 

我腦海一下闖進一些可怕的念頭。

 

沈鶴家是算挺有錢的，但是我現在沒工作，如果一直耗在家還得花錢養我。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婆婆已經開始看我不順眼了，但又不好意思趕走我。

 

所以才跟郝運一起串通起來想把我嚇走。

 

要不然怎麼解釋明明我們就是陌生人，他卻好像很了解我的私生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