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在拆二代膩歪了，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做交易撈一筆。

18

 

拆二代越說越氣，抬起腳狠狠踹在林蓉身上。

 

林蓉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嘴裡不停地求饒，眼神卻滿是怨毒地盯著我。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打了！」

 

看著她的慘樣，我有些憐憫地開口。

 

「這就是你想要的？」

 

一聽這話，林蓉像打了雞血似的，嗖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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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這種人！」

 

汗水混著眼淚暈開她濃重的妝，活像一個猙獰的小醜。

 

拆二代有些被嚇到，停下動作，甚至後退了一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從接近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在看我的笑話！

 

「你長得好，成績好，還有疼愛你的父母，你明明知道我是孤兒，還要帶我去你家裡過年！你就是在侮辱我！

 

「現在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看著她煞有其事的控訴過往種種，我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她總是流著淚對我抱怨生活的不甘，我會為她做這些事嗎？

 

如果我的好意讓她趕到困擾，她大可拒絕，我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從前我以為她是被欲望迷了眼，現在看來，從我幫助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踏上恨我的這條路。

 

我突然有些心酸，除去父母，林蓉是陪伴在我身邊最久的人。

 

可這一刻我才明白，林蓉她從未將我當做朋友。

 

「林蓉，初二那年第一次看到你，你說你沒用過鋼筆，孤兒院沒錢給你買。

 

「我把鋼筆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學習。

 

「那次帶你回家過年，也是因為你說孤兒院過年人多你吃不到餃子。

 

「如果不喜歡我幫助你，你大可拒絕，甚至不開這個口！

 

「你不恨對你施暴拿你當玩物的人，卻恨著真心幫助你的朋友。」

 

過去的真心做不得假，我強咽下淚意，看著林蓉慘白的臉色一字一句。

 

「林蓉，你就是一個欺軟怕硬養不熟的白眼狼！」

 

19

 

被我戳穿後，林蓉再也受不住，大叫一聲就要撲過來。

 

這時顧川洲從樓梯口衝出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

 

接著一拳一拳狠狠打在林蓉頭上身上，嘴裡罵罵咧咧道。

 

「賤人，勞資對你那麼好，背著我找男人！

 

「還敢躲著我！你跑啊！

 

「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勞資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揍你一頓！讓你長個教訓！」

 

顧川洲怎麼在這？

 

眼前一片混亂，顧川洲發狠施虐的樣子和上輩子S前的痛苦回憶重疊。

 

看著林蓉鼻血直流痛聲尖叫，我仿佛看到那個孤立無援的自己。

 

一時間我竟有些腿軟，深呼一口氣，我抖著雙腿S命地往樓下跑。

 

大好未來在等我，我不能再次葬送在這裡！

 

剛跑進樓梯間，拆二代從後面追上來一把抓住我的頭發。

 

「她們打她們的，我的事可是要辦的！」

 

隨後肥膩的手在我的皮帶上摸索。

 

這傻逼！大難臨頭了還想著那檔子事！

 

他是真覺得顧川洲隻衝著林蓉一個人來的是吧！他不想活了可別帶上我！

 

我忍住想吐的衝動，聲線盡量平穩。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和顧川洲有仇吧！

 

「等他收拾完林蓉，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聞言拆二代有些遲疑，手指微松，畢竟他和顧川洲確實有過節，更何況就他那體格子，真打起來絕對不是顧川洲的對手。

 

趁拆二代愣神的功夫，我掙脫他的控制，抬起腳往他下體狠狠一踹。

 

他痛呼一聲倒在地上。

 

瞅準時機，我拔腿就逃。

 

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樓下，終於看到了遠處開過來的警車。

 

20

 

配合完警方的筆錄，我腳步虛浮地走出警局。

 

陪同我的警察姐姐輕聲安慰。

 

「已經沒事了，幸好你事先報了警，你做的很對。」

 

是啊，重來一次，我看的很清楚。

 

哪怕林蓉已經離校，她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她不好過，又怎麼會讓我安然無恙。

 

林蓉深知我對高考有多重視，所以她一定會在我結束高考後給我重重一擊。

 

早知道她不會放過我，所以在赴約前，我提前報了警。

 

但我沒想到的是，顧川洲為了找到林蓉會選擇跟蹤我。

 

在我跑下樓的空隙，他在林蓉那泄憤後，又一板磚狠狠砸向拆二代。

 

好在一早我就和林蓉撇開關系。

 

警察姐姐輕拍我的肩：「先回家好好睡一覺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21

 

一覺昏昏沉沉到天亮。

 

我正對著天花板發呆，梁琪打來電話。

 

「曲冉，你還在酒店嗎？哎呦！林蓉上新聞了！」

 

我打開她發來的視頻鏈接。

 

畫面裡，一個燙著泡面頭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站在病床前咒罵，病房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勾的我兒子去那個破地方，變成植物人癱在床上的怎麼不是你！」

 

林蓉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神麻木地看著前方。

 

周圍的護士圍成一圈，不斷安撫著中年女人的情緒。

 

視頻最後，中年女人撂下一句：「如果我兒子醒不過來，你就等著伺候他一輩子吧！」

 

我關掉視頻，一陣恍惚。

 

顧川洲惡意致人重傷，牢獄之災是逃不掉了。

 

拆二代是家裡獨生子，現在獨苗斷了，他們必定會在監獄裡“打點關照”。

 

林蓉命大撿回一條命，可她無父無母沒有依靠，拆二代家裡也不可能放過她。

 

至此，戕害過我的人都受到應有的報應，懸在我身上攪得我夜不能寐的劍刃終於塵埃落地。

 

我曲冉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22

 

拿到錄取通知書後我喜極而泣，看著A大錄取通知書上“曲冉”兩個字，我終於實在感受到了脫胎換骨。

 

晚上我和梁琪去了班長組織的同學聚會。

 

大家都換下換大的校服，一個個穿的青春靚麗。

 

梁琪戳戳旁邊男生的肩膀，一臉好奇的指著他新染的紅發。

 

「你怎麼說服家裡人的？我想染個綠的，我媽S活不同意！」

 

我噗嗤一笑：「這還沒過冬呢！你就備上帽子了？」

 

周圍人哈哈大笑。

 

梁琪反應過來擰了我一把。

 

學委王倩拿著一杯果汁走到我面前。

 

「曲冉，我敬你一杯，當時我......錯聽別人的話，對你態度很不好，我向你賠罪。」

 

我輕輕和她碰杯，語氣真誠。

 

「哪裡的話，當時我也衝動了，後來你還不計前嫌的教我數學題，是我該謝謝你！」

 

大家熱熱鬧鬧地互相調侃上學時期的趣事。

 

從你一言我一句中，我也知道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高中。

 

比如，貌似很討厭我的那個板寸男生其實並不討厭我。

 

他隻是想借我的化學筆記，但不好意思開口。

 

梁琪那個渣渣男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心不在焉的樣子被梁琪察覺，最後被她一腳蹬開。

 

最近高考落榜後又求著梁琪復合。

 

大家都默契地沒有提起林蓉，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過一般。

 

王倩湊到我面前，幽幽地開口。

 

「曲冉你不知道，知道當時那渣渣出軌的時候，梁琪氣瘋了！」

 

「然後呢？」

 

「那渣渣是體育生，平時藏得又好，愣是找不出來是誰。

 

「結果林蓉跑來暗示你和那渣渣走得近，梁琪氣不過就私下裡和你較勁。」

 

我眉毛一挑：「較勁？」

 

「對啊，結果你一天除了上學、放學就是吃飯的，梁琪就放棄了。

 

「說什麼，你這樣的根本看不上她前男友。」

 

我語氣真誠：「她看得挺準的，但是她前男友是哪個？」

 

王倩愣了一下，拍著腿哈哈大笑。

 

梁琪好奇地湊過來，眨巴著眼睛。

 

「你們聊啥呢這麼開心？」

 

我故意揶揄她：「聊你愛較勁。」

 

梁琪臉色一紅，放下飲料去鬧王倩。

 

「你敢揭我老底！」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我體會到真正的友誼。

 

真朋友是互相陪伴、相互鼓勵，而不是一味的索取與犧牲。

 

經此一遭，我也徹底明白，每個人最該對自己負責。

 

珍愛生命，莫插手他人命運。

 

22

 

和梁琪結束兼職後，我回到古鎮祭奠爸媽，然後帶著幾個同學在老家瘋玩了一圈。

 

看著翻新過的街道，我心中感慨。

 

如果爸媽還在就好了。

 

或許是爸媽保佑給我重生的機會。

 

這輩子我沒有浪費生命，好好學習好好活著。

 

三個月的假期轉瞬即逝，我和梁琪踏上了開學的列車。

 

看著窗外飛快疾馳的倒影，過去的陰霾通通被甩在身後。

 

烏雲散去，從此都將是陽光大道。

 

番外：

 

1

 

「賤蹄子又偷懶！皮痒了是不是！」

 

巴掌狠狠打在林蓉的臉上，但她隻是皺了皺眉。

 

這樣的日子每天都在上演。

 

她已經麻木了。

 

她熟練地按摩著拆二代的小腿，對耳邊的咒罵置若罔聞。

 

算一算，這已經是林蓉被困在病房裡的第四年了。

 

自從拆二代昏迷不醒，林蓉就被“請”到了這裡。

 

她是個孤兒，沒人依靠，孤兒院也回不去。

 

有錢有勢的拆二代家有的是辦法磋磨她。

 

剛開始的那一年，林蓉總是會想起曲冉。

 

那個優秀漂亮，被所有人愛著的曲冉。

 

算起來，曲冉是第一個對自己示好的人。

 

可是慢慢的，那份好就變了味。

 

一開始是不好意思接受，再後來就是想要更多。

 

這個想法在曲冉拒絕把項鏈送給林蓉時達到了頂峰。

 

既然她是個好人，那為什麼不能幫人幫到底？

 

果然，曲冉不是真心的，她隻是想彰顯自己的優越感。

 

邪惡的念頭一旦產生就再也回不了頭。

 

隨著兩人認識時間的增長，她對曲冉的不滿越來越瘋狂。

 

令林蓉沒想到的是，緩解這種不滿的原因竟然是曲冉的父母出了車禍。

 

一夜之間，曲冉和她一樣沒有了爸媽。

 

沉重的打擊下，林蓉明顯感覺到曲冉越來越依賴她。

 

這讓她有種隱秘的快感。

 

潘多拉的寶盒一旦打開就再也收不回。

 

林蓉開始在班級裡若有若無的抹黑曲冉，看著曲冉朋友越來越少。

 

她心中升起一陣暢快。

 

這種快感，是曲冉好心幫助她時都不曾達到的。

 

2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控了呢？

 

大概是奶茶店那次。

 

曲冉並沒有按她預想的那樣為她出頭。

 

她不開心，故意冷落曲冉幾天。

 

就當是對她失職的懲罰。

 

沒想到顧川洲知道了拆二代的事，還將她給......

 

林蓉想好的一盤棋全毀了。

 

都怪曲冉！

 

林蓉舊計重施，結果這次曲冉絲毫不買賬。

 

慌亂片刻後，她鎮定下來。

 

沒了她，曲冉還能有誰呢？

 

可是當她看到梁琪親密地和曲冉討論習題時，她慌了。

 

她覺得曲冉要變回以前那個受人歡迎的樣子，那她呢？

 

她會變回那個受人施舍的林蓉嗎？

 

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

 

所以她和拆二代做了交易。

 

當曲冉出現在頂樓時，她心中竟莫名地湧出一股安心。

 

可是事情的走向被打破了。

 

顧川洲的拳頭落在身上時，她想起的不是警察。

 

而是曲冉。

 

在昏迷之際，她好像聽見警車鳴笛的聲音。

 

是曲冉吧！

 

原來她早已不再相信自己。

 

林蓉，又變回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