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元戚默默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直到來到器材室，關上門，他才開口：「你沒事吧？」

 

我無奈聳聳肩：「我能有什麼事？」

 

其實宋律回和白欣欣，我並不意外。

 

因為上一世，兩人在我們結婚後，都還有往來。

 

為了白欣欣，我和他沒少吵架。

 

他S的那一天，我又和他吵了一次架。

 

因為他和白欣欣去酒店被拍到了，還上了熱搜。

 

白欣欣那時候已經是娛樂圈小花，有人說她背後的大佬就是宋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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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回從來沒有否認過。

 

想來是真的。

 

爭論的中途，我在做飯，正好家裡沒醬油了。

 

我讓他看著廚房，我出門買。

 

他不理我，低著頭看著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在給白欣欣發信息。

 

前世我看到他這樣，無數次不解，既然不喜歡我，這麼不想見到我，為什麼不搬出去？

 

還非要杵在家裡，做戲給誰看？

 

越想越氣，我出門的時候，把他反鎖在家裡。

 

誰知，煤氣泄漏，他出不去，最後活生生被炸S。

 

我趕到現場時，警察交給我一樣東西。

 

說是他一直握在手裡的紙條。

 

得握多緊啊，這都沒被燒完。

 

殘留一半的紙條裡，隻有兩句話：

 

【你夠狠！真謀S親夫！】

 

後面的就看不清楚了。

 

但原來他竟以為這場意外，是我故意為之？

 

臨S之前，得多恨我啊。

 

如果他也能重生，大概率會第一時間弄S我吧。

 

畢竟他一向睚眦必報。

 

8

 

「明禾華，你想上 A 大嗎？」

 

高三第一學期剛考完期末考，大家相約出來放松。

 

我坐在燒烤攤前，元戚走過來落座我旁邊，突然問出這句話。

 

我看了他一眼：「你想去？」

 

「有在考慮。」

 

「以你的成績，不是應該去 B 大嗎？」

 

前世他讀哪所學校來著？

 

那時隻顧著看宋律回了，都忘了注意他了。

 

隻記得高中畢業後，就失去了他的消息，唯一一次見面，應該是我和宋律回結婚的時候。

 

「我覺得 A 大挺好的。」

 

「嗯。」

 

「要……一起去嗎？」

 

我微怔。

 

他笑了笑，半開玩笑：「我們之前都跟大家說了會一起上同一所大學，現在不一起，說不過去啊。」

 

為了一個謊言，改變自己的人生方向，大可不必。

 

「你不用把那些話當真，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誰會記得這樣小的事。」

 

他沒說話，安靜坐著，竟讓人有種錯覺，他在失落。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聽到有人說：

 

「他怎麼來了？

 

「不是說不來嗎？」

 

我轉頭順著大家的視線望過去。

 

是宋律回和白欣欣。

 

「應該是陪白欣欣來的吧。」

 

有人小聲嘀咕。

 

我沒在意，輕飄飄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同學烤串。

 

重生後，我早就徵求爸爸同意，搬出了宋家。

 

如今宋律回的任何事，都跟我無關了。

 

我也不用因為借住他家，就覺低人一等。

 

「冷嗎？」

 

元戚貼心地去給我找了條毯子，披在身上。

 

我確實冷，沒拒絕，道了聲謝，忽而聽到旁邊不遠處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我聞聲看去，宋律回臉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被凍的。

 

白欣欣在他旁邊，看著他的手，擔心得不得了：「你的手流血了，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吧。」

 

他理都沒理白欣欣，轉頭就走。

 

白欣欣尷尬地僵硬一瞬，又抬腳跟上他。

 

熟悉的畫面，不由讓我想起了前世的我。

 

前世的我，好像就是這樣跟在宋律回的身後的。

 

先愛的人總是這樣卑微，一輩子落了下乘。

 

9

 

去趟廁所的工夫，回來時，不見元戚。

 

倒是蔣夢瑤，叫我跟她去拿燒烤食材。

 

當著眾人的面，我也不好意思不幹活。

 

隻能跟著她走。

 

但沒想到這人真是越發膽大，竟然將我鎖在冷庫裡！

 

「這門好像有問題，禾華，你等一下，我去叫人！」

 

這一走，半個小時也不見人影。

 

而我也在冷庫裡看到了同樣被關的宋律回。

 

看到我，他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怕他誤會什麼，趕忙解釋：「我不知道你也在，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他冷嗤了一聲，斂下眸蹲在一旁沒理我。

 

我也有些生氣，走到另一邊，也不搭理他。

 

可這是冷庫，雖然在被關的那一刻，宋律回已經切斷電路。

 

但裡頭的氣溫還是零下。

 

沒多久，我就冷得受不住，身體失去知覺。

 

直到眼前落下一片陰影，我強撐著精神抬頭望去。

 

「明禾華，你可別S在這兒了。」

 

狗嘴裡永遠吐不出象Y。

 

「放心，你S了我都不會S。」

 

「嗯，確實。」

 

他語氣不明，卻在我身邊蹲下，伸手將我摟過去。

 

我剛要掙扎，他用力摁住，帶著些惱怒：「這裡很冷，沒有信號，我也不想抱你，但要想撐到人過來，最好保持住體溫。」

 

跟誰願意抱他似的，用得著他先說。

 

我咬著牙推開他。

 

他氣噎，SS瞪著我：「明禾華，你現在就是非要和我對著幹是吧？」

 

「我寧願S，也不要你抱！」

 

「……是是是，你想讓元戚抱你嘛，我知道。」

 

「對啊，他是我男朋友，讓他抱不是應該嗎？」

 

重生後這幾個月，我心氣平和，我還以為我成長了。

 

可如今再遇宋律回，我還是輕易被他帶出氣。

 

原來不是成長了，隻是沒有遇到那個狗的人。

 

「明禾華，你真的喜歡他？」

 

我懷疑我是冷得出現幻覺了，不然宋律回這時候怎麼還會有心情問這個，而且表情看著很落寞。

 

「我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宋律回似是被氣到了：「明禾華，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們……」

 

他說著又頓住。

 

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我氣得呼吸都重了。

 

「對，與我無關。」

 

10

 

冷庫門被打開時，我已經暈了。

 

據來醫院探望我的同學描述，我是被宋律回抱在懷裡的。

 

也因此，他凍得比我嚴重。

 

「宋律回肯定是喜歡你，不然為什麼要抱著你，給你御寒？」

 

病房裡，蔣夢瑤當著所有來看望我的同學的面，看似替我開心地說著。

 

我突然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她蒙住：「禾華，你為什麼打我？」

 

「我為什麼打你，你心裡沒點數？」

 

之前我還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她接下來不找我麻煩，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沒想到這人，變本加厲。

 

蔣夢瑤當場就哭出淚來：「禾華，你該不會是氣我沒及時去救你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去找人的路上迷路了，我對那個酒店不太熟……但我後來不是也找人去救你了嗎？」

 

「你故意把我關冷庫你當我不知道？」

 

蔣夢瑤急了：「禾華，你怎麼能這樣誣陷我？」

 

「酒店到處都是監控，想要查是不是你關的門，很容易。」

 

聽到監控，蔣夢瑤有些心虛，但很快又改口：「是我關門的沒錯，但是你怎麼能這樣背刺我呢，我明明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是你說你想和宋同學單獨相處的！」

 

眾人驚愕，因為她這句話，看向我的目光帶了些意味深長。

 

仿佛在說原來你是故意制造和宋律回的單獨相處。

 

蔣夢瑤似乎覺得這個說法可信度很高，反正也沒有證據說不是我叫她做的，她繼續哭著辯解：

 

「你一直就喜歡宋律回，誰不知道啊，即使我想害你，那我關你就好了啊，為什麼宋律回也在？」

 

「你撮合我和宋律回，不就是想讓我和元戚分開嗎？」

 

蔣夢瑤一驚：「你亂說什麼，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那要我當著眾人的面，把你心裡那點齷齪的想法說出來嗎？」

 

眾人仿佛窺見了什麼，驚愕地看向蔣夢瑤。

 

她都要急哭了：「你……你別瞎說！」

 

「我瞎說？我喜歡宋律回這件事，是你搞得盡人皆知的吧？宋律回生日那晚，你往我們杯子裡下藥，又叫人過來捉奸，你當我不知道？」

 

「我沒有！」

 

「你不用與我狡辯，你去跟警察說吧。」

 

早在我醒來時，我就打電話報了警。

 

此刻，正好到。

 

不過我沒想到，跟著警察一起站在門口的，還有宋律回。

 

他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說還躺在病床上沒醒嗎？

 

11

 

「你來做什麼？」

 

我以為他會說路過，沒想到他會走進來：「來看你。」

 

「……？」

 

「S沒S。」

 

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Y。

 

我懶得和他鬥嘴，蔫蔫道：「沒S，你可以回去了。」

 

他坐到床邊，沒動。

 

周圍眾人見狀，也很識趣地起身出去，並貼心關上門。

 

「聽說我暈倒以後，是你給我御寒的，但別想我會感謝你，你抱著我，也不過是想要自己也暖一點罷了。」

 

「對。」

 

就知道。

 

「但是，有件事，我想跟你確認一下。」

 

他看著我：「『我不知道煤氣會泄露』，是什麼意思？」

 

心咯噔了一下，我蹙眉，驚疑不定看著他：「什麼什麼意思？」

 

「你暈倒以後，一直在說這句話。」

 

「……」

 

「你說你沒想害S我。」

 

他定定注視著我，似是想從中窺見點什麼。

 

「我冷得腦子糊塗了，我怎麼知道？」

 

我沒好氣瞪著他：「你要是沒有其他事，能走了嗎？」

 

他緊抿著唇，神色看不出喜怒，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有些無奈：「既然你不走，那有些話我正好可以和你說明白。無論是這次冷庫，還是你生日那晚，都不是我設計的，不管你信與否，反正——」

 

「我知道。」

 

他突然打斷，語氣肯定，我愣住。

 

重來一次，他竟然這麼輕易就相信了我？

 

前世可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因為我不再糾纏他？

 

「嗯，你知道就好。反正如今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也不會再纏著你，你以後放一百八十個心好了。」

 

12

 

高三第二個學期，雖然不用上新課，但卻是最繁忙的。

 

自那天在病房和宋律回談過話，宋律回離開前莫名其妙說了一句「不喜歡又怎樣」之後，他再也沒有找過我。

 

當然，我也不會去找他。

 

偶爾在學校裡見到，他眼都沒抬。

 

他爸媽叫我回家吃飯，他必定是不會出房間的。

 

蔣夢瑤因為涉嫌下藥又謀害同學，被退學了。

 

元戚倒是每天和我一起學習。

 

高考考得很順利。

 

上輩子考不上的 A 大，這輩子很輕松。

 

填報志願的時候，元戚問我報了哪裡。

 

這段時間，我隱隱有察覺到他對我的特別，猜到他可能要為了我將就自己，於是我騙他說我考得不錯，報了 B 大。

 

開學那天，得知被騙，元戚頭一回生了氣。

 

這真是前後兩輩子，我第一次見他生氣。

 

「B 大比較適合你。」我說。

 

電話裡，他沉默良久：

 

「所以，你選擇和他一起上 A 大，是覺得他適合你？」

 

和誰上 A 大？

 

我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同學，讓一下。」

 

宋律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身體一滯，回頭望去。

 

「你怎麼在這兒？」

 

「來報到啊。」

 

宋大少爺語氣理直氣壯。

 

拉著個行李箱，笑看著我：「要哥哥幫你嗎？」

 

「……有病。」

 

之前不是說不是兄妹嗎。

 

我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可畢竟是同一學校，想不碰見，很難。

 

宋律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之前還高冷得不像樣，理都不理我，現在見面，卻笑嘻嘻。

 

整個跟人格分裂似的。

 

「禾華，宋校草是你男朋友？」

 

剛上完課，回到宿舍，室友八卦地問我。

 

我還有些蒙：「哪來的謠言？」

 

「謠言嗎？有人向你男朋友表白，他說有女朋友了，那人問是不是你，他沒否認哎。」

 

我本不想管這件事，可謠言愈演愈烈，我莫名被人當成假想敵，嚴重影響我學習。

 

找上宋律回時，他正在球場打球。

 

周圍全是他的迷妹，看著他每進一個球就歡呼一下，我站在旁邊有些無語。

 

突然他朝我這邊看來，我正覺不妙，他笑了一下，朝我走過來。

 

「找我？」

 

「學校裡有人說你是我男朋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