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論權謀:攝政長公主
- 4029字
- 2025-07-08 15:59:31
蕭笙抱著時安,安撫性地拍了拍沈叢的後背,在此之後,還有個嚇暈了的皇後。
蕭笙小聲問我:「都這樣了,你還能忍得住?」
廢話,我忍不住也得忍啊。
美色誘人要人命,我已S過一回,這一關,就好像萬裡山河,哪那麼容易跨過去。
沈之言提劍找過來時,時安正好睡著。
他龇牙裂目剛要說什麼就被我搶先打斷。
「孩子睡了,王叔還是小點聲為好。」
他冷哼道:「留著稍後一起去閻王那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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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將手裡拿著的那一卷黃澄澄的卷軸展開:「沈舒苒,我的好侄女!這份先皇詔書,令我找得好辛苦。」
他手裡拿的,居然是我藏起來的那道聖旨。
謝同塵擋在我身前,怕沈之言對我不利。
沈之言看到謝同塵更加怒火衝天:「一介家奴也妄想攔我?」
「王叔,你猜我為什麼要將這份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到現在?」
我站起身來,眼睛直視沈之言。
沈之言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輕笑一聲,繼續道:「王叔這麼聰明,為何想不明白,七年前你為什麼坐不上這把龍椅。」
「那是因為你把這份詔書藏了起來!」
「是啊,因為有了這份聽說過但找不到看不見的詔書,所以你才想坐但坐不上這個位置。」
「那王叔不妨再想一想,為何此刻,你卻又能找得著看得見這份詔書了?」
他將詔書翻來覆去,一字一句,仔細看著,終於發現破綻。
「這份詔書是假的!沈舒苒,你居然敢騙我!」
當然是假的,因為從來都沒有先皇詔書。
當年父皇逝世,為了防止沈之言強行登基,我暗暗派了一個太監放出風聲,說父皇臨S前留下了詔書,欲立他幼弟為主。
就是因為這個消息,沈之言放棄了名不正言不順的謀逆行為,給了我七年喘息的時間。
如今我與沈叢羽翼漸豐,要想除掉沈之言,同樣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比如沈之言拿著詔書來京都「清君側」,卻發現自己還是亂臣賊子。
父皇曾教導過我,身在帝王家,如履薄冰。
一朝身成萬枯骨,一念亦可活眾生。
所以自七年前沈叢登基開始,我就布下了這個局,隻等局中人入瓮。
既然沈之言想反,那我便逼他不得不提前反。
他以為他是螳螂,殊不知,背後還有黃雀萬千,早都等著分割他的肉體。
沈之言的十萬大軍,每攻下一城便要留下三千自己人守城,等到了京都,兵馬不足七萬。
但京都守衛不足三人,最近的軍營也要三天才能趕到,所以他原本對付我也是夠的。
可是半年前,我便去信讓蕭策逐步放小支軍隊喬裝入齊,在京都城外候命。
如今沈之言覺得是他包圍了我,實際上,還是我包圍了他。
13
沈之言被繩之以法,論罪當誅。
行刑這天,我站在街角,看著他人頭落地。
鮮血噴濺出來的一瞬間,有一隻手替我遮住了眼睛。
是謝同塵。
他貼在我的後背上,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滾燙。
「我不知道在你這裡,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如今大局已定,你能不能放下前事,給我一個機會。”
“舒苒,我,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我沒有拿下他的手,隻輕輕對他說:「謝同塵,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中的小女孩自幼便聰慧無比,所有人都為她開心,隻有她的母親日日嘆氣,說心智近妖,恐命不長久。
後來她有了個腦子沒發育好的弟弟,從那天起,她即是女孩又是男孩。
老師授課,她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
琴棋書畫,劍射撲騎樣樣精通。
等大些了,她就被父皇帶在身邊,看奏折,理朝政。
她曾問過父皇,為何母親再不能生,父皇卻頂著前朝壓力不肯納妃。
她父皇說:「為大丈夫者,自當言出必行。」
父皇跟母親認識時,也不知道自己會成為一國之主。
所以他隻是個普通男子,遇見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給她誓言,承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哪怕後來變化巨大,他也未敢忘記。
那些歲月,他將女孩帶在身邊,親身教導。
沒有一個大臣知曉自己的奏折甚至可能是個十歲孩子批閱的。
她父親對她說,要成大事,必須經歷磨難。
帝王骨,至S方休後才能名垂千古。
更無人知道,其實她的父親在去世前,確實是留了詔書的。
但那不是傳位沈之言的詔書,而是傳給他的女兒——益陽長公主的。
他說世人不應該將目光拘謹於男女之上,而應該多看看能力。
他認可了她的能力。
所以後來她任用了女人入朝為官。
她想證實,父皇的決定是對的。
她不想讓她失望。
但當年的那份詔書,沒等走出那間屋子便被焚燒殆盡了,她親自燒的。
她換了個方式完成父親留給她的使命。
這個任務,她做了兩次才成功。
第一次,她遇見了一個少年。
少女懷春,那時覺得心都要炸開了。
可是少年不喜歡她。
她不懂情愛,隻是因愛生恨,第一次動用了權力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那人因她再無全須的身體,像狗一樣活著。
直到他登上了高位,而她掉落神壇。
少年多痛多恨啊。
所以他砍下了她的四肢,將她的軀幹塞進翁壇裡,隻剩個腦袋露在外面遊街示眾。
許是她父親在天有靈,她S後重生了。
她知道自己有錯,但她也痛啊。
她後悔、害怕,所以想在一切都沒發生前S了這個男人。
可第一次她沒S成,第二次第三次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我拿下謝同塵的手,看向他泣不成聲的臉:「謝同塵,你跟我說,就算這樣,他們也能摒棄前嫌走到一起嗎?」
14
時安三歲那年,我正式退出垂簾聽政。
朝廷穩定,無外憂,無內患。
皇後一直無所出,所以自請離宮去了皇寺帶發修行。
我順勢讓沈叢將蕭笙扶上了中宮之主的位置。
以他的心智,若無旁人出謀劃策,隻怕這後半生也會同我父皇那般,後宮隻有蕭笙一個人了。
而開通貿易後,百姓也安居樂業,一片祥和。
剩下的一切,我都交給了蕭笙。
她做得不會比我差。
我收拾了行囊,打算一路向西好好看一下我護了九年的天下。
一人一馬,走的時候,蘭桉還落了淚。
許是她知道,我不會再回來了。
等到了颍川,我下馬取水,身邊遮過來一片陰涼。
我抬頭看過去,那人一身便裝,臉上掛著笑。
「小生姓謝,名同塵。無父無母無官無職孤家寡人,不知可否與這位小姐一路同行。」
我莞爾一笑:「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嗎就要與我相伴。」
他收起笑來,眼神堅定:「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兒,但我知道我要去哪兒。」
夕陽黃昏,我們相視不移,仿佛時間都停住了一般。
「那就,看你表現罷。」
(謝同塵番外)
幼年家貧,為養活弟妹,我不顧父母反對將自己賣給了安陽王沈之言做家奴。
後來父母命薄,一場瘟疫奪去了我全部親人的性命。
沈之言說我命格太硬,皮相又過好,克親克己。
我不服氣,便散盡微薄的銀錢給自己贖了身。
還好我本身也不貴。
為了出人頭地我入了大理寺,做了最基層的僕役。
多虧了沈之言當初的栽培,我略有拳腳功夫。
所以每次有了案件,追查兇手時我出的力最多,立的功勞也不少。
但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這次大理寺要追的人是個土匪頭子,我追他上了山,中了埋伏受了很重的傷。
恍惚間看見一駕馬車向我駛來,馬車停住時,我費力從後門爬了進去。
可誰知道,那車裡的人一看見我就好像見了瘟疫,拼命往後躲,還喊人要將我扔出去。
我其實想說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
但也隻能伸出手來努力扯扯她的衣角,說句「救我」。
原以為我會因此得救,但那女子聽我說話就好像被刺激到了一般。
她不但要揪我下去,還要S了我。
後來沈之言恰時趕到救下我,昏S過去前,沈之言曾以此拉攏我。
「做我的刀,本王日後保你平步青雲,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我拒絕了。
平步青雲這件事,我自己也能做。
我醒來後,發現自己入了公主府。
她親口下旨,封我為驸馬。
但她將我撵得遠遠地,眼睛裡的恨意跟憎惡騙不了人。
就如同初見那日一般,她好像總想著要S我。
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面善,大抵會是個好人。
如果,不是對我有敵意就好了。
所以,我總是隱忍她對我的不公跟欺辱。
我還曾自嘲過,自己怕是有什麼受虐傾向。
後來,我與她一起結伴西行去靖國。
一路上,她看我的眼神,要麼是想吃了我,要麼是想S了我。
事實證明,我還是自作多情了,她是真的,從一而終,隻想S了我。
我忍不住問她我們之間是否有誤會。
但她說沒有。
隻說是因為我醜、我髒,所以厭惡我。
我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臉,心想這個女人真會撒謊,我這副樣子,連自己都無法謙虛地說醜。
後來入了靖國,我發現她竟然動了要嫁給蕭策那個花心大蘿卜的心思。
我心中難掩怒火,不顧蕭策臉色,直接將沈舒苒帶回了驛站。
路上我跟她說:「你想要的,隻要等等我,我也一定能幫你的。」
但她不稀罕,甚至嘲諷我等我達到那種境界了,隻怕她早已兩鬢斑白。
我又氣又無奈。
好在最後這件事也沒成。
回京途中,一路暗S重重。
我突然明白了她為何那麼想要靖國的幫助。
她本也隻是個弱女子,如今為了保傻弟弟的皇位,隻能變成這副樣子。
她六親不認S伐果決,旁人都怕她,我卻覺得她太颯了。
當那支箭穿透空氣直逼她胸口時,我想也沒想就朝她撲了上去。
昏S過去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約莫著,是對沈舒苒動了情。
可她等我醒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還給了我一份和離書。
我氣憤地將和離書撕毀了,在公主府等了三天三夜,蘭桉對我說:“公主搬進宮裡了,你不要再等了。”
但情絲已生,我還能如何不去等。
等我養好病後,我開始瘋狂籠絡人心鞏固自己的位置,暗地裡替她解決麻煩。
也因此,我當上了丞相。
再之後太子出生,她終於要搬回公主府。
皇貴妃偷偷派人給我遞了消息,我去默默幫忙一整天,一頓飯一口水也沒混上,還被撵了出去。
於是我幹脆將她旁邊的院子買了下來,天天陪著她上朝下朝。
直到我聽說青海王反,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質問如今皇帝的位置做得名不正言不順。
而他才是那個被冊封的帝王。
而那時候她已經得到消息入了宮。
我怕她有危險,便也提刀進了長秀宮。
然後隻看到了一個氣定神闲的她。
等沈之言來後我才知道,我有多愚蠢。
她太聰明了,我一男子聽完她七年的部署都覺得很敬佩。
後來大勢已定,沈之言被當街處S。
我捂住她的眼睛,不願她見到血腥。
我還忍不住跟她示愛。
但被她用一個離奇的故事拒絕後,我才知道,為何她怕我還想S我。
我一邊聽一邊感受絕望,那一樁樁一件件,都仿佛是我親臨感受過的。
她說她前世曾對不起我,所以下場落得太慘。
所以這一生,我們最好還是不要糾纏。
所以我想,要不就這樣吧,我也不祈求要什麼名分,就這樣默默守著她也行。
可過了兩年,她居然跑了。
她拋棄了公主身份,一個人一匹馬去闖蕩江湖了。
我哪裡還能坐得住,立馬辭官去追。
她一個弱女子,出門在外,哪兒能不帶侍衛!
我在河邊趕上了她,替她遮出一片陰涼。
她微微抬頭,睜著小鹿眼看我詫異道我為什麼在這。
我當然是因為,想要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追得上我的公主。
而她莞爾,沒同意沒拒絕。
隻說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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