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習慣了。”
蕭黎挑眉：“習慣了？”
楚令儀腼腆的點點頭：“我哥他長得有點兒嗯......”
她打量了女帝的臉一眼，不太確定的說道：“有點兒好看。”
跟女帝這樣的人比起來，她覺得她哥好像也沒那麼獨特耀眼了。
“就是在我們哪兒，他最好看，所以總是有人騷擾他，還說他小白臉，所以我哥喜歡用油混合草灰把自己變得灰暗一點，還一直帶著那個圍巾，這樣看起來就比較不好惹，能避開不少麻煩。”
蕭黎回想一下，隻能想起楚雲歸有一雙堅定冷淡的眸子，還有就是他又黑又白的臉，那五官是真沒看清，這能有多好看？
“陛下。”
楚雲歸洗完臉回來了。
蕭黎轉頭看去，眉梢不自覺的上挑。
這是讓她開出個隱藏款了？
楚雲歸的容貌跟性格倒是很搭，冷白皮、五官清晰但不深邃，劍眉飛揚、鳳眸黑亮、鼻梁高挺、唇線鋒銳，好一個面如冠玉的冷峻公子。
是個可以和樓魘、宋君湛放在一個等級的美男子。
但他沒有樓魘的妖邪，也不是宋君湛的溫潤，是很冷的。
不是高不可攀，而是‘誰都莫挨老子’的高冷孤僻。
莫名的有點兒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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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犀利放肆的打量讓楚雲歸全身都不自在，甚至都想抓兵器了。
下顎緊繃，牙關微微咬緊，看起來很是不好惹，唯有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眸裡壓抑著一絲慌亂。
多年不曾這般展露真容，而女帝又是用這樣直白的目光打量，雖然不是那些人那般齷齪充滿欲望，可這種像是把他穿透的視線，一點兒不比之前好過。
“可是草民有何不妥？”
蕭黎：“妥，可太妥了，朕身邊的將軍，第一要求就是不能長得醜。”
楚雲歸：“......”？
“陛下......這是願意給草民機會？”因為臉？
難以置信。
蕭黎猶豫：“嗯，可以考慮。”
楚令儀舉手：“陛下，我......我也會功夫，可以保護陛下。”
滿臉都寫著期盼：買一送一，陛下絕不吃虧。
蕭黎這次倒是真來興趣了：“你功夫有多高？”
楚令儀被問住，這個功夫高該怎麼形容？
思緒瘋狂轉動，指著楚雲歸：“我能接我哥十招。”
楚雲歸毫不客氣的拆穿她：“那是我沒動真格，三招之內，殺你易如反掌。”
楚令儀舉手發誓：“陛下，我可以學，我之前是不用心，隻要認真學，一定不比他差。”
蕭黎看了一眼她的腿，楚令儀瞬間啞然，神情黯然的低頭下去，她都差點兒忘記自己現在是個瘸子了。
突然一隻手落在她頭頂輕輕的摁了摁：“有上進心不錯，朕恰好缺個女將軍。”
“來人，傳軍醫。”
第287章 殺伐果斷 生殺予奪
楚令儀傻眼，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願意收下我？”
蕭黎笑問：“朕收的是未來的女將軍，你是嗎？”
“是！”
毫不猶豫，聲音堅定，她一定會是未來的女將軍。
蕭黎笑出聲來：“那就是你了。”
楚令儀高興極了，結果笑得太開心，猝不及防對上她哥那張冷臉，呃......
心虛的緩緩轉去另外一邊。
她哥把臉都露出來了，陛下也不願意選他，這可不關她的事兒。
而且她哥竟然貶低她，說三招之內殺她，她才不幫他向陛下說好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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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士兵進來把楚令儀放到擔架上抬出去，很快一個三十來歲的大夫進來查看，確定情況能治之後，立刻給她準備治療。
兩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白色衣服幫著遞東西，整理工具，一切有條不紊，整潔有序。
一碗麻藥下肚，很快大夫就切開皮肉放出淤血，然後接骨、上藥、包扎。
一切行雲流水，快得不可思議。
麻沸散並未讓她全部失去意識，旁邊有個女子拿著本子過來詢問。
“名字。”
“楚令儀。”
“年紀。”
“十八。”
“會什麼？”
“會功夫。”
“識字嗎？”
“識字。”
“讀過那些書？”
“讀過......”
“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
“喜歡胭脂色。”
一番問答之後，那人滿意的拿著本子準備離開。
楚令儀用自己僅有的力氣抓住那人的衣擺：“姑娘，我哥......被陛下趕走了嗎？”
那姑娘笑了：“陛下帶著你哥打仗去了，能不能當將軍，看他本事咯。”
楚令儀睜大眼，然後又笑了聲：“陛下還說要我當女將軍呢。”
那姑娘笑意淡去，神情認真：“陛下對女子包容且愛護，手下也確實沒有女將軍，若姑娘應了陛下的，還請姑娘一定竭盡所能做到最好，別讓陛下失望，也為所有女子做一個表率。”
說完竟然緩緩後退，十分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要不是藥效還在，楚令儀都要從床上跳下去了。
“姑娘這是做什麼？”
那姑娘抬眸，神情傲然自信：“還沒自我介紹，本官王婉清，追隨陛下三年有餘，目標是做陛下的女相，視此為畢生志願，誓死必達。”
“楚令儀，本官很期待你成為女將軍與本官一同站在金鑾殿上的那一天。”
楚令儀看王婉清那自信驕傲的神情，她整個人好像在發光，那種光芒她一時間不明白代表著什麼，但這一刻照耀著她茫然的內心，讓她好像有了追逐的方向。
成為陛下的女將軍，這不該是一句情緒激動下隨口應允的諾言，而是為所有習武女子做表率的榮耀，是誓死追求的志願。
楚令儀想想之前因為輕信了獻王之子蕭景明的甜言蜜語，不顧兄長阻止執意跟著他來了昌州。
夢想著如意郎君、郎情妾意，暢想著以後幸福美滿、夫妻和美，結果全是騙局，一切都隻是為了讓她哥哥低頭受奴役。
昔日山盟海誓的如意郎君露出醜惡的嘴臉，竟然放任他人打斷她的腿，甚至將她放進老虎籠子。
男人，成親？
那是她半隻腳踏進去看到的地獄。
現在她以斷腿的代價離開了，而女帝卻許她女將軍的夢。
女帝的女將軍，而且還是第一個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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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目標是獻王一行人現在所在的欽州，不過她也不著急，先去了太平城。
戎擎能從這裡帶走兵，那是殺了不少人的，但太平城是段霽的主要駐扎地，毒瘤可不是一刀子能切斷的。
老規矩，先審查品級高的將士和太守、同知等官員，不行的就殺。
蕭黎笑著睨了楚雲歸一眼：“楚家這把神兵跟著你是委屈了，這麼多年，沒喝過幾口血吧，去，給它打打牙祭。”
人命，在女帝眼裡輕如草芥。
可楚雲歸親自看著查到的罪證，鐵證如山，這些人該死。
但讓他拿著渡去當侩子手？
楚雲歸好一會兒沒動。
蕭黎也沒說，隻是轉身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殺虎的勇士固然威猛，可不能殺人的，成不了將軍！
片刻之後，楚雲歸提著長槍來找蕭黎，槍尖滴血，染血之後的長槍森寒發亮，仿佛能聽到它愉悅的嗡鳴。
為殺戮而生，染了無數鮮血的神兵，就該這樣用。
而楚雲歸在殺了那些人之後，眼神都變了。
之前隻是冰冷孤傲，但清澈正直，此刻卻融入了殺戮，黑到濃稠的眸子染了血色。
此刻楚雲歸就是那一頭成年嗜血的猛虎。
“好將軍不能沒有好鎧甲，來人，賜甲胄！”
銀甲上身，是女帝的認可，是武將的榮耀。
當然，楚雲歸就算武功高強，也不能直接當將軍。
銀甲軍等級森嚴，一共分五個等級。
最低等就是預備役，志願進入銀甲軍，但因為某一門學科沒達標，比如識字不全，那暫時不能穿銀甲。
第四等就是銀甲軍，一般的銀甲軍，穿上鎧甲，聽從指揮，同時管理預備役。
第三等是銀甲軍參領，統領一般的銀甲軍侍衛，官居五品，武功的同時還要負責文政工作。
第二等是校尉，官居四品，可單獨帶隊執行任務，比如之前跟隨魏王的那些銀甲衛統領。
第一等自然是戎擎和楊鈞了，官居二品，將軍銜，直隸女帝。
楚雲歸是半路來的，雖然武功堪比戎擎，但沒有立功，也沒有讓大家服氣，自然不可能成為將軍。
不過因為他符合了銀甲軍的所有條件，倒是可以直接掠過考核穿上銀甲。
至於以後能爬到哪兒，還得靠他的本事。
楚雲歸跟著女帝三天，為女帝殺了近一百人。
貪汙的官員、殺！
背叛通敵的將士，殺！
欺男霸女，賤淫幼小者，殺！
他深深的體會了一把女帝的殘暴冷血，他殺人殺得麻木，同時女帝在他心裡已經跟‘女子、姑娘、美人’這樣的詞語無關了。
殺伐果斷、生殺予奪，那是帝王，最頂級的權力者，無關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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